就是那刚刚说过的日本人,他们做文章论及中国的国民性的时候,内中往往有一条叫作“善于宣传”。看他的说明,这“宣传”两字却又不像是平常的“Propaganda②”,而是“对外说谎”的意思。(此段说明日本人对中国人的评价中所谓的“宣传”的含义,照应文章题目中的“宣传”,后文是对此含义的分析议论。)
这宗话,影子是有一点的(这是对日本人认为的宣传就是“对外说谎”的意思的评论,所谓“影子是有一点的”是说将宣传理解为“对外说谎”是不完全恰当,也就是说多少有些真实的成分在内,后文通过举例说明)。譬如罢,教育经费用光了,却还要开几个学堂,装装门面;全国的人们十之九不识字,然而总得请几位博士,使他对西洋人去讲中国的精神文明;至今还是随便拷问、随便杀头,一面却总支撑维持着几个洋式的“模范监狱”,给外国人看看。还有,离前敌很远的将军,他偏要大打电报,说要“为国前驱”。连体操班也不愿意上的学生少爷,他偏要穿上军装,说是“灭此朝食”。(本段通过五个例子说明中国的“宣传”的确以“对外说谎”为主,但还是含有真实的成分,后文进一步说明。)
不过,这些究竟还有一点影子;究竟还有几个学堂、几个博士、几个模范监狱、几个通电、几套军装。所以说是“说谎”,是不对的。这就是我之所谓“做戏”。(此段接上段意思,点出所举的五个宣传的例子多少还是有真实的成分,所以用“说谎”来解释并不完全准确,更为准确的说法是“做戏”,并照应文章题目,后文对“做戏”进一步评论。)
但这普遍的做戏,却比真的做戏还要坏。真的做戏,是只有一时;戏子做完戏,也就恢复为平常状态的。杨小楼做《单刀赴会》③,梅兰芳做《黛玉葬花》④,只有在戏台上的时候是关云长,是林黛玉,下台就成了普通人,所以并没有大弊。倘使他们扮演一回之后,就永远提着青龙偃月刀或锄头,以关老爷、林妹妹自命,怪声怪气,唱来唱去,那就实在只好算是发热昏了。(此段点出这种 “普遍的做戏”和“真的做戏”的区别,以及这种“普遍的做戏”的危害。)
不幸因为是“天地大戏场”,可以普遍的做戏者,就很难有下台的时候。例如杨缦华女士用自己的天足,踢破小国比利时女人的“中国女人缠足说”(具体可参见作者另一篇文章《以脚报国》)。为面子起见,用权术来解围,这还可以说是很该原谅的。但我以为,应该这样就拉倒。现在回到寓里,做成文章,这就是进了后台还不肯放下青龙偃月刀,而且又将那文章送到中国的《申报》上来发表,则简直是提着青龙偃月刀一路唱回自己的家里来了。难道作者真已忘记了中国女人曾经缠脚,至今也还有正在缠脚的么?还是以为中国人都已经自己催眠,觉得全国女人都已穿了高跟皮鞋了呢?(此段再列举杨缦华以自己的天足纠正比利时女人认为的中国女人缠足的观念的例子说明这种“普遍的做戏”的荒诞之处,不过是自我麻痹自我陶醉自欺欺人而已。)
这不过是一个例子罢了,相像的还多得很,但恐怕不久天也就要亮了。(此段总结全文,指出这种“普遍的做戏”在中国仍然根深蒂固的普遍存在着,但“天也就要亮了”,梦终究会醒来,这种“普遍的做戏”终究会被大众所摈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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