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山庄》中凯瑟琳的性格特点分析
《呼啸山庄》一直被认为是英国文学史上一部“最奇特的小说”。它通过描述凯瑟琳和希斯克历弗之间的爱情,展现了畸形社会中人性的变异:人性因扭曲而萌发的强烈复仇。它以狂飙般猛烈的情感达到了震撼人心的艺术力量。本文通过对女主人公性格的分析,阐述了人性在扭曲社会发生折裂、扭曲和毁灭的社会根源。这是一种特殊环境下造成的特殊性格,特殊性格所决定的特殊命运。主人公的爱情悲剧也是社会的悲剧。
一、凯瑟琳的双重性格
有评论家认为凯瑟琳是整部小说的中心,认为真正的魔鬼般的情人是凯瑟琳而不是希斯克历弗。她一直到死也没有在希斯克历弗与林顿之间做出抉择,她也不愿意,因为两个人能够满足其不同层面的爱。凯瑟琳的一系列行为都暗示着她充满了矛盾冲突、倍受折磨的精神世界,她那性格自我分裂的深重的悲剧生涯。事实上,凯瑟琳有两个自我,两个本性。这就是凯瑟琳的悲剧,具有感人肺腑的悲剧魅力,展示出小说无与伦比的丰富内涵。
凯瑟琳——这部小说的女主人公,她不是维多利亚时期传统意义上的美人。虽然漂亮、苗条,但她叛逆、任性、脾气暴躁而且随心所欲。孩提时的凯瑟琳就野性十足,倔强大胆,身上充满了反叛精神。她最喜欢玩鞭子,喜欢在荒原上自由地嬉戏。要是有谁不如她所愿,她就会不吃不喝折磨自己直至生病。当亨德雷让凯瑟琳读《圣经》时,她却将圣书踩在脚下、扔进狗窝。但凯瑟琳也不完全是个反面角色,她有其进步意义。她把男人和女人置于相等的高度,不愿听命于男人,有自己的思想。 凯瑟琳有希斯克历弗一样的反叛精神,一个庄园小姐不顾门第爱上一个野气十足的弃儿;她始终爱着希斯克历弗,即使她嫁了人,依然有情于他。她说:“在这个世界上,我的最大的悲痛就是希斯克历弗的悲痛,而且我从一开始就注意并且互相感受到了。在我的生活中,他是我最强的思念。如果别的一切都毁灭了,而他还留下来,我就能继续活下去;如果别的一切都留下来,而他却给消灭了,这个世界对于我就将成为一个极陌生的地方。我不会像是它的一部分。我对林敦的爱像是树林中的叶子:我完全晓得,在冬天变化树木的时候,时光便会变化叶子。我对希斯克历弗的爱恰似下面的恒久不变的岩石:虽然看起来它给你的愉快并不多,可是这点愉快却是必需的。耐莉,我就是希斯克历弗!他永远永远地在我心里。他并不是作为一种乐趣,并不见得比我对我自己还更有趣些,却是作为我自己本身而存在”。凯瑟琳告诉耐莉:“因为他比我更像我自己,不管我们的灵魂是由什么构成的,他的和我的是一样的”。 三年后,希斯克历弗的归来使凯瑟琳欣喜若狂。然而,她与希斯克历弗之间的情爱是她的合法丈夫所不能容忍的, 林敦对希斯克历弗的归来烦恼极了,而希斯克历弗对凯瑟琳的影响更是成了他无法摆脱的梦魇,林顿坚持要凯瑟琳做出选择。后来他怒吼着问凯瑟琳:“为什么不离开他,忘了他!”他得到了最使他震惊的答案,也是让他不会再苦恼的答案,凯瑟琳说:“他就是我,我就是希斯克历弗,你明白吗?!”
但由于她一时软弱、虚荣和愚蠢,葬送了自己的青春、爱情和生命,她毁了希斯克历弗,差一点伤害了下一代。作者对这个人物有同情,有愤慨,有鞭策,有惋惜。她性格的双重性集中体现在她的双重爱情观上。体现在她与希斯克历弗的精神爱恋,与埃德加的世俗婚姻上。通过希斯克历弗与凯瑟琳、凯瑟琳与林顿之间的两种爱情关系,则展示了爱情的不同境界。凯瑟琳与林顿之间的爱情关系只是一种基于生存需要的“人间之爱”,这里既有财产因素,也有情感愉悦的因素。而凯瑟琳与希斯克历弗的爱情则是一种远离尘俗、不计苦乐、超越生死、追求自我确证的“超世之爱”和“本体之爱”,它具有本能的狂暴、情感的任性、意志的专横等可怕的威力,就像荒原上扭曲的树木一样,它不惧怕人世一切风暴的吹打,坚韧不折,执着如一,不可战胜。
二、女性身份的局限性
在爱情的天平上女性似乎永远难以保持平衡。法国的卢梭在《爱弥儿》中谈到所有人天生都具有激情,但在妇女身上,激情不受理性的控制,理性只是男性的属性,因此,“妇女必须时刻严格限制她们的生活……以免后来付出昂贵的代价……最重要的是教导她们适当的限制自己。”这一点在凯瑟琳为爱情疯狂,为爱情死亡上得到充分体现。她再次看到昔日恋人是这样感叹:“如果说我做错了,那我正在为这付出生命,这就够了!”难道最高尚圣洁的爱情必须用同样高尚圣洁的生命去证明?答案是否定的,还有其他方式诸如保持纯洁的异性友谊,或者留一份心如止水的淡然心境。可是女性身份特有的感伤和对爱情的渴望在凯瑟琳身上,在那个父权制压迫的社会,根本无法克服。那个时代的女性根本没有机会与男性平等的参与社会生活,也不可能积极的投身社会实践活动改变自己的精神风貌和克服女性气质的消极因素。如果女性把爱情当做生活的全部,沉迷于满足爱欲,不但得不到爱情,而且会毁了整个人生。因为她已经失去了自我的身份和个性,成为从属于男性的“符号妇女”。因而女性需要独立自由,需要有自己的生活空间,找到生活中除了爱情以外的其他感情和生活的意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建立一个男女平等的世界。
三、维多利亚时代的女性命运
维多利亚时代,劳动人民不仅受到腐朽的土地贵族阶级的剥削和压迫,还受到新兴的资产阶级权贵的欺压。女性和无产者同样处于受压迫的地位,几乎被剥夺了所有身为人的权利,被禁闭在家里,在黑暗中摸索,因而深受双重压迫。中产阶级妇女的地位尤其可悲,他们被当做男性财产关在家里,在社会上根本找不到自己的主体地位,处在男权中心文化的边缘地位,仅仅作为符号的妇女,是社会和男性的附属物。
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认为只有把文学放在社会现实这一较大的框架里才能真正理解文学,在当时等级制度森严的社会里,身份第一金钱至上的世俗观念到处横行。马克思主义者提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模式理论,社会历史活动的背后总有着某种经济诱因。作为意识形态的文学作品是对社会存在的反应,充分体现在凯瑟琳对爱情的抉择上。她爱希斯克历弗胜于爱自己,她不止一次的说“他比我更像我自己”,可当她真正面对取舍时,并没有反抗意识,在凯瑟琳决定嫁给林顿之前,她对耐莉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感受:“林顿英俊、富有,我会成为方圆数英里最尊贵的女人。”认为嫁给希斯克历弗就要去要饭,可见,在她的内心,凯瑟琳拥有着与她哥哥(亨德雷)一样的贵族优越感,想嫁给一个体面而又富有的绅士过着浪漫的生活。事实上,她的婚姻选择是她一生中致命的错误,是对自己人性的背叛。社会价值的禁锢吞噬了自我的独立性。
小说中的爱情悲剧不断向人们警示:人与环境是相互依存的,当环境与人相对立的时候,人的个性就会发生变化,随之,命运也将为之改变。这是悲剧产生的真正原因,也是这部小说所显示出的广泛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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