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莫希干人》主要人物
鹰眼
英文名Hawkeye,电影版直接音译为霍克斯,皮裹腿故事集中的主角——纳蒂·邦波——在该小说的别称,这一形象可能最早源自美洲边疆地区流行的有关布恩(Boone)的民间传说,被认为是新生代美国人的代表。受雇于英国军队的侦查员、猎人、向导,正直无私、果敢顽强,凭借枪法和森林中认路等超人的才能使他在森林中处于无人能够匹敌的地位。在作者笔下他是英雄的典范,自由的象征。他超越社会等级的界限,游离在社会秩序、法律之外又遵循着自然法则。他虽然是白人,但并没有受到白人所谓的现代文明的熏习,而是葆有人性的自然与和谐。他身上的强壮,阳刚,正象征着来自大自然本来的健全和完善。他通过回归到自然的原始状态中去追求属于美国自己的民主、自由。
鹰眼这个近乎神话英雄的人物也充满了种种矛盾。他同情印第安人的命运,并与一些印度安人建立了生死与共的友情,甚至可说他在文化层面有一定的“混血儿”的味道,这种跨越种族的友情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当时美国主流文学的普遍传统。不过作者毕竟还是有自己的时代性,鹰眼在文中总是喋喋不休地强调自己的白人身份并对印度安人抱有近乎与生俱来的轻视,“对于印第安人是对的东西,对于白人来说可能就是错的。”很难想象这样的言辞是如何不伤害他的印第安朋友的。对于白人身份的认可和自豪甚至升级到了语言上,比如印第安人要想得到白人世界的肯定,必须说英语,这意味着印第安人要放弃自己传承千百年的文化和传统,向白人世界屈膝。而印第安人在总体上始终在拒斥着白人的语言、白人的世界,这大概才是他们遭到毁灭的真正原因之一。以语言作为区分朋友和敌人的标准,在某种程度上也体现了白人的霸权态度。即使在和印第安朋友的相处中,鹰眼也总是谈话和行动的主导者,永远代表正确的判断和真理。
作为主人公的鹰眼,他的观点,或者说偏见也就是作者的观点,等于作者公开表白了自己亲英反法和对印第安人的同情这种异常矛盾的立场。他一方面谴责殖民者的阴险贪婪,表现出对印第安民族的深切同情;同时又将这种不幸悲剧的根源部分地归咎为印第安民族自身的愚昧落后。
鹰眼仿佛是站在殖民者和印第安人之间的第三者,既帮助印第安人,也帮助欧洲殖民者。这个“持枪的圣人”,到处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枪相助。尽管他和钦加哥以及恩卡斯交往密切,可是他还是一个孤独者。他之所以如此落落寡合,就因为他是自然道德法则的化身。他的地位超乎野蛮和文明之上,因为他一个人兼有了这两者里面的最优秀的那些成分。在他的心目中,正义是一个永恒的、比任何人为的法律更加重大的法则。这正义就是来自他自己认定的个人和大自然之间的关系。
孟罗姐妹
孟罗上校(colonel Munro,也译为孟洛)的女儿。姐姐科拉(Cora Munro,也译为柯拉)是混血儿,因为上校的第一个妻子即科拉的母亲有着黑人血统。科拉黑发黑眼,皮肤充满血色,具有明显的异域气息。知性聪明、沉着冷静,虽乏骄人的容貌,却有着一颗善良而勇敢的心。在格伦兹瀑布被困时,她制止了侦查员和邓肯准备与敌人决一死战的打算,让他们逃出去找孟洛上校搬救兵,她独自留下照顾着脆弱的妹妹。连侦查员“鹰眼”都称赞她有和老者一样的智慧。在威廉·亨利堡大屠杀之时,也是她留下来照顾昏厥过去的妹妹,并最终被马古亚俘虏。书中还描述了她与恩卡斯的爱情,但这在当时是不可能被祝福的,甚至连鹰眼这种可以与印第安朋友同生共死的白人都不能认同这种跨种族的婚姻。他们的结局只能在死后被葬在一起。科拉也是小说中白人里惟一没有种族偏见的。
妹妹爱丽丝(Alice Munro,也译为艾丽丝)是上校的第二个妻子的后代,年轻漂亮,是金发碧眼的纯种白人,她美丽孱弱,富于幻想、缺少对自我主体性的认识,属于传统的父权社会对女性角色的要求。她不能保护自己,需要别人照顾,常常因为恐惧、焦虑而昏厥。在格伦兹瀑布被困时,她“恐惧的闭上双眼”“几乎失去知觉”的被柯拉带着走向山洞深处,“含着眼泪”的她在姐姐的怀里“发抖”。在马古亚愿意保全他们性命后,爱丽丝“那纤弱、敏感的身躯都萎缩了。她的胳膊无力的搭拉下来,手指微微痉挛着”。从威廉·亨利堡撤退时,她又“昏倒在地上”,连她的父亲都“失望地摇摇头”。她的姐姐因为守护她而被马古亚抓走,并导致了最终的厄运。当邓干找到她时,她“颤抖得几乎站立不住……泪如雨下,泪水多得仿佛她过去从未哭过似的”。因为昏过去了,所以只能被邓肯抱着走出被幽禁的山洞。
从上述对比可以看出,在外貌上,科拉绝对不比艾丽斯丑,库柏自己也评价科拉的脸“既不粗俗,也不平常,而是端庄尊贵,秀丽绝伦”,俩姐妹“模样儿同样匀称秀美”,而在性格上,科拉远胜于艾丽斯,她有很多优良品质,而艾丽斯却有很多缺点。但是在故事中,典型的白人男性代表邓肯爱上的恰恰却是艾丽斯。因为邓肯对科拉是钦佩,对艾丽斯却是温柔。钦佩表明了邓肯对科拉的高度赞赏,同时也暗示了科拉在很多方面强过邓肯,因此不需要邓肯的帮助也可以自立;温柔表明了邓肯对艾丽斯产生的关怀和牵挂,是对她需要帮助的一种回应。需要指出的是,和钦佩不同,温柔涉及到某种程度上的占有。白人男子和女子不对等的恋爱关系要求男人对女人表露出的依赖和柔弱作出保护性的温柔回应。艾丽斯明显符合了可爱女人在此处的隐含定义。她美丽、天真,并且很柔弱,所以白人男子邓肯爱上了她而非坚强独立的科拉。
姐妹俩虽然有着性格上的差异,但在广袤的荒野里,她们都是弱者,是受到如马古亚一类印第安人威胁的受害者。
邓肯·海沃德
Duncan Heyward也译为邓恩和海伍德,英国少校,白人,典型的“外来人”形象。年轻勇敢,品行高贵,但对丛林显得愚蠢笨拙。艾丽丝·孟罗的追求者,虽然他的爱慕可能更多是出于她的美貌而非美德。他曾在营中对两姐妹的父亲孟罗上校说过是因为艾丽斯的聪明机智,美丽可爱打动了他。尽管科拉曾不止一次地提醒他艾丽斯身上的诸多缺点,尽管他一路上见证了科拉出类拔萃的高贵品格,但当孟罗上校有意把科拉嫁给他时,他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宁愿成为艾丽斯的终身守护者,也不愿意和混血儿科拉走在一起。这样的选择一方面说明邓肯的爱有些盲目,另一方面也暴露了他的种族偏见观念。作者塑造这个形象可能也是在隐喻只有已经与当地 融合的美国人才能适应美洲的环境,其他白人,不管英国人还是法国人都不行。
钦加哥
英文名Chingachkook,绰号“大蟒蛇”,印第安勇士,原为莫希干人酋长,在本族人流散以后,他就生活在特拉华人中间。为人正直,品格高贵,勇敢强壮,临危不惧,富有忍耐力。作者毫不吝惜笔墨地在每一个场合赞美钦加哥的正直、耐力、勇气等特质,然而,同为印第安族裔的钦加哥的命运较之其他几位同胞好不了多少。他最终也只是孤零零一个人活在祖先的土地上,在某种程度上这比死更为痛苦,这样的结局设置也体现了库珀对印第安人的同情与怜惜。
恩卡斯
也译为安卡斯(Uncas),绰号“快腿鹿”,年轻的印第安勇士,莫希干部落最后一位酋长继承人,也是该小说得名的原因。他身材矫健,端庄而又毫无拘束的姿态和举动格外引人注目。他拥有可能比他的族人超出几倍高智商,战场上与敌人斗智斗勇,就连海沃德面对如此仪表堂堂、正直勇敢的汉子,也露出赞美和羡慕的表情。恩卡斯暗恋科拉却又不敢冒犯她,只是在暗中保护着他所爱的姑娘,但恩卡斯这最后的莫希干族的继承人却死在同族部落人的手下,注定了两个人的爱情悲剧,也宣告了整个族裔的断绝,这在某种程度上,也隐喻着印第安文明的消亡。
麦格瓦
也译为马古亚,绰号“刁狐狸”。两面派式的的印第安部族之一的休伦族领袖。诡计多端而又果敢勇猛,口才极佳。开始时他是海瓦特和孟洛姐妹的向导,带着他们去威廉·亨利堡,他却背叛了他们的信任。某种程度上,他应为后来的大屠杀直接负责。他是整个旅途中白人所面临的危险和困境的主要原因,作者用恶魔般的语句描绘他。孟罗上校因为醉酒而鞭打他,他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而要报复惩罚老头,奴役他的女儿。当在休伦族人中达到权力的顶点并成为无可争议的领袖时,作者一方面使得麦格瓦的身份几乎与撒旦同化了,“他的表情充满恶意,眼中闪着火热的光”。他最终不仅毁灭了他自己,也使柯拉和恩卡斯死亡。另外一方面,作者也对他抱以隐隐的同情,认为他也是一位受害者。
作为一个曾经勇敢、机敏的印第安武士和首领。他更多的希望恢复他在自己的部落中的领导地位,让他和他的族人重新过上他在受了白人的诱惑而喝上“火水”以前的那种正常的、崇高的生活。作者试图通过这一人物来告知印第安人的脑中毫无“纪律”之概念,他们与欧洲人存在根本的不同。而非一味的要塑造一个狠毒、心胸狭隘的阴谋家,事实上麦格瓦并不想从身体上伤害上校。他要挫伤的是白人的精神。在他捉到上校的女儿之后,他便威胁要她做他的奴婢,立刻引起白人们的一片惊慌。麦格瓦是带着复仇动机劫持了柯拉,然而他并不愿意真的伤害对方。比如在小说结尾,当一个同伴乘麦格瓦不备而把科拉刺死的时候,他怒火万丈,立即向他的这个同伴扑了上去。这反转的最后一幕改变了他的形象,使读者觉得他这个罪恶的化身毕竟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在麦格瓦临死时,库柏所做的描述全然不像整篇小说头号恶棍死亡的景象。这也反映出了作者对不幸的印第安人表现出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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