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外国文学作品简析
日本作家谷崎润一郎(1886—1965)的长篇小说。作品描写莳冈家4个美貌女儿的生活经历。莳冈家旧幕时代已在大阪颇有名望,但到大正年代衰落。长女鹤子和次女幸子分别招婿入赘。双亲故世后,长女婿辰雄主持家政,出售了船场商店。次女夫妇居于分家芦屋。三女雪子和四女妙子尚未婚配,因与大姐夫妇不太融洽,常常长时间住在芦屋。三姊妹一起参加音乐会,饲养小动物,交往应酬、观花赏月,梳妆打扮,生活闲适悠然,但也不是没有忧愁。幸子为两个姊妹的婚事而焦虑不安,尤其是大妹雪子,年近30,眼看青春妙龄已过,虽说她是姐妹中最漂亮的,还有幸子为她张罗,旁人从中帮忙,但多次提亲都告吹。小妹妙子早年与一富家子弟自由恋爱,后制作木偶,自食其力。她与在神户大水中舍命保护她的板仓结婚,板仓病故后又爱上酒吧招待三好。最后雪子的婚事也总算有了着落,同贵族出身的御牧结婚,婚后乘坐火车,前往东京。
雪子是小说主人公。她腼腆、羞怯、沉默寡言,看上去弱不禁风,楚楚动人。但内心里又不失刚强和主见。作者把她当作日本传统美的女性形象来刻划,她不仅具有纤丽妩媚的外貌,还有高雅的审美情趣、敏锐的感受能力和善良纯洁的心。然而作为一个没有独立经济地位的妇女,她只能把自己的命运寄托于未来的丈夫。她的婚姻一再失败,固然有众多的原因,而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希望对方能有财产保证,往往中意的缺少财产,富有的不一定能产生爱情。虽然她性格中有刚强的一面,也只是在意识上保持自己的独立人格而已,并没有到追求社会人生的独立的地步。作者欣赏她的美貌和性情,又不得不写出她的悲剧。妙子不同于雪子,她是具有现代意识和现代美的女性。她活泼开朗,善于交际,多才多艺,对人生和恋爱有其明确而现实的主张,她选择对象的标准是:有强健的体格、有职业和技术、有深沉挚诚的爱。在制作木偶、举办个人作品展销、裁剪缝纫等活动中,妙子既获得精神的满足,也增加了收入。最后她不顾各方的阻挠,爱上处于社会下层的三好,追求真正的爱情与幸福。小说在刻画这些中流社会女性,揭示人与人之间的爱与美、金钱与两性关系的同时,也反映了社会时代的变迁。莳冈家4个女儿的不同经历,可以看到时代变化的内容。具有特殊意义的是在中日战争火热的年代,作者完全沉浸在超然的古典美中,这本身表明了作者对战争的态度,作品中对于战时当局的统治政策,也流露出明显的不满情绪。
《细雪》受到《源氏物语》的深刻影响,具有典雅舒缓、婉约幽玄的艺术风格。在四姊妹恋爱婚姻的描述中,穿插着日本传统的四季生活情趣,描绘中层女性闲适的生活场景:弹琴歌舞、捕萤望月、旅游赏花和这些活动引起的心理变化等;常以浓烈的环境渲染,烘托人物心境、制造动人氛围;交织穿插大量的和歌俳句,浓缩意境、抒发情怀;叙述节奏缓慢,内在意蕴隽永、用语典雅,保留了大阪旧家族沿袭的上方文化(大阪及京都一代的文化,古代非常繁荣)的特色。小说采用网状式结构,以雪子5次提亲作为发展纵线,其他三姐妹的生活事件交错穿插,线索明晰,内涵丰富。对人物性格的刻划,小说取得极大成功,不仅4个姐妹的性格跃然纸上,妙子的热情活泼、雪子的文静清冷、幸子的温柔敦厚、鹤子的老练持重,其他次要人物,即使着墨不多的几个外国人,也都神情毕肖、风采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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