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轼的一生中,一共有三个女人,分别是妻子王弗,继室王闰之,爱妾王朝云。巧合的是三个女人都姓王,似乎苏轼与王姓特别有缘。
王弗,苏轼生命中最为敬爱的女人。
苏轼十九岁时,娶眉山邻邑青神县的王弗为妻。虽然王弗嫁入苏家时才十六岁,但她不仅精明干练,而且颇识大体。苏轼在外面做了些什么,回到家去,王弗都要一项一项问个仔细,她说:“你离开父亲远了,凡事没人指点,不可以不谨慎。”她常引用公公(苏洵)说过的话来警戒苏轼。苏轼在家里见客,她就站在屏风后面听他们说些什么 ,然后对她丈夫说:“某某这个人,说话模棱两可,一味逢迎你的意向,你何用与这种人谈天。”有的人惯会拍马,跑来表示热络,夫人说:“这种朋友,不会长久,交情套得那么快,其去也必速。”苏轼非常佩服她的眼光和见识。
一年大雪,住宅庭前积雪很厚,只见古柳树下约有一尺见方的地方,独无雪迹,等到天晴了,这方土地又高起数寸来,苏轼怀疑是古人窖藏丹药之处,丹药性热,所以地下积雪而土又隆起,他想挖掘。王弗夫人说:“假使先姑在,一定不会许可的。”
这是引用苏轼母亲不许发掘老宅中地下大瓮的故事,如此婉转谏阻,苏轼觉得惭愧而止。王夫人的谨言慎行,正是苏轼最缺乏的修养。她的精明干练,使苏轼对她产生了很多的依赖。
然而不幸的是,他俩的婚姻生活只有十年,年仅二十七岁的王弗夫人就去逝了。王弗的去世令苏轼悲恸不已,他甚至希望将来与亡妻“死能同穴”,“唯子之坟,凿为二室,期与子同。
十年后的正月,他在密州梦见夫人,仍然悲痛难遣,于是作《江城子》词: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全词凄哀婉转,出语悲苦,真可谓是一字一泪。
王闰之,陪伴苏轼时间最长的女人。
王闰之出身青神农家,她有农家妇女刻苦耐劳的习性,是治家能手。在婚姻初期,由于教育程度上有隔阂,王闰之不能充分了解她的丈夫,因此苏轼对她的感情也似乎有点淡漠,不如对前妻那么敬爱兼至。但王闰之谨守传统的妇德,一切依从他、敬爱他,尊重他的一切爱好,包括容纳朝云在内。特别是在苏轼遭受政治劫难时,她以最坚强的毅力,为丈夫支撑起门户。患难中的真情也感动了苏轼。所以,苏轼后来在给好友王巩的一首诗中,给爱妻闰之以很高的评价:
'子还可责同元亮,妻却差贤胜敬通。”
“敬通”是东汉冯衍的字。冯衍学问、人品都好,更讲究气节,遗憾的是他娶了个特别悍妒的妻子。“妻却差贤胜敬通”一语,是说自己这辈子比冯衍幸福多了,娶了个贤惠的妻子。
王朝云,苏轼生命中的红颜知己。
苏轼的第三个女人是他的爱妾王朝云。朝云十二岁进入苏家。她丽质天生,举止活泼,其气质性格,最投苏轼的喜爱,所以苏轼常与朝云为伴。
有一日,苏轼退朝还家,按照他的养生法,在室内扪腹徐行。旁有侍儿,他忽然指着自己的大肚皮问她们道:“你们且说,此中藏有何物?”一婢说:“都是文章。”一婢说:“都是识见。”主人摇头不以为然。朝云说:“学士一肚皮的不合时宜。”苏轼捧腹大笑——不愧是自己的红粉知己。
在王闰之夫人离世3年后,朝云也于苏轼流寓惠州期间,不幸染疫去逝。苏东坡亲撰墓志铭,写下《悼朝云》诗,寄托了对朝云的深情和哀思,又作《西江月词》:
玉骨那愁瘴雾,冰肌自有仙风,海仙时遣探芳丛,倒挂绿毛幺凤。素面常嫌粉涴,洗妆不褪唇红,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
苏轼还在朝云墓上筑六如亭以纪念她,并亲手写下楹联“
不合时宜,惟有朝云能识我;
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
亭联不仅透射出苏东坡对一生坎坷际遇的感叹,更饱含着他对一位红颜知己的无限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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