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相思》
【本书体例】
萧逸著。75万字。中国友谊出版公司1989年2月版。
大旱年头,辽东大盗金翅子来到临淮关,下帖给当地首富麦玉阶,扬言中秋之夜前来索取黄金万两。麦府食客黄通为报东家知遇之恩,挺身护主,被金翅子重创。危急关头,麦氏祠堂教席关雪羽挺身而出,与金翅子进行了殊死搏斗。关雪羽真名燕雪,乃武林名门燕字门传人掌门人燕追云之子,武艺高强,胆识过人。但他仍被金翅子黑指所伤,险遭不测。与关雪羽萍水相逢的武林神秘人物凤姑娘救了关雪羽,并用本门金羽标志退敌。原来,凤姑娘乃威震武林的神秘门派七指雪山金凤堂堂主凤七先生之女,而凤七先生昔日于金翅子有救命之恩。凤姑娘对关雪羽一见钟情,用本门的秘药救治了关雪羽和麦氏独女、九华子弟麦小乔。只是二人中毒除金翅子本门解药外,尚无法根治。
关雪羽辞别麦家,麦小乔清晨送行,两情款款,俱在不言之中。关雪羽来到宁国府,结识了当地侠义人士鲍玉及丐帮少帮主童兵。他再次与金翅子比武,仍因武功不及而败。在旅店,关雪羽与武林高手姜隐君相识,得姜赠蛇血,清除了体内余毒。关雪羽还发现,姜隐君乃江湖的黑道头目,目前正在策划抢劫官府赈济临淮关灾民的灾银。正对这批灾银虎视眈眈的还有凤七先生及其女凤姑娘,以及辽东大盗金翅子。
黑道头目姜隐君为抢灾银,杀死负责押运灾银的“千手神捕”秦照的母亲和儿子,并虏走其妻以为人质。关雪羽只身涉险,救出秦妻。与此同时,正义人士出云和尚离寺下山,帮秦照一行保护灾银,逃出姜隐君手下的劫难。麦小乔为寻关雪羽来到宁国府,与凤姑娘不期而遇。她发现凤姑娘也想对灾银下手,不得已公然与凤姑娘做对,协助出云和尚保护灾银。凤姑娘愤而与之比武,却不忍心下杀手。秦照一行在将抵灾区时和凤七先生本人遭遇。此时,凤七先生已击败金翅子,计赚姜隐君,因此以为灾银非己莫属了。不想关雪羽挺身而出,正当凤七先生想对关雪羽下毒手时,凤姑娘出来为他讨饶。最后,凤七先生同意放走秦照及灾银,条件是要求关雪羽和他同回七指雪山。
关雪羽在七指雪山结识了凤七先生的姨娘、九十六岁的武林高手卢幽。卢幽私下教授关雪羽超人武功,并将他认为干儿子。凤姑娘悄悄下山,来到出云寺,恰逢麦小乔毒发,生命垂危。凤姑娘以本门秘药为她驱毒,救其性命,但麦小乔毒入双目,已然失明。出云和尚决心下山为她寻医。
凤七先生原打算将关雪羽入赘为婿,授以平生绝学。凤姑娘一心爱恋关雪羽,深夜拜访,一表心迹。关雪羽既爱凤姑娘,又思念麦小乔,矛盾之极,决定不辞而别。卢幽协助关雪羽离开七指雪山。凤姑娘追踪而至,再示爱心,并告之麦小乔双目失明的消息。在出云寺,出云和尚去请的神医、金翅子之师匡老人使尽浑身解数,仍未能使麦小乔复明。卢幽用本身功力使麦小乔重见光明,自己却力竭而死。麦小乔重见关雪羽,心愿已足,决心出家为尼。关雪羽遵卢幽遗命,前往平息武林新的纷乱。凤姑娘幸福地和心上人一起踏上新的里程。
乍一看,这又是一部传统的武侠小说——英雄美人,扶正铲邪,皆大欢喜。读罢全书,才深深感受到蕴藏在作品之中的独到的艺术魅力和深刻哲理。
关雪羽和凤姑娘、麦小乔的爱情瓜葛,是全书的主要线索。在这里,作者没有像在其他作品中那样,对主人公关雪羽的情感尽情铺排,而是用对比、暗示、反衬等手法,道出人物丰富而又复杂的真实感情。关雪羽对麦小乔虽有好感,但从无诺言,可一旦应允了凤姑娘,负痛感又油然而生;他对凤姑娘从感恩和防范,到感动、喜爱,感情发展也十分自然。读到小说后半部,作者那种欲擒故纵的手法使读者几入陷井——猜测关雪羽与麦小乔交好的最后结局,又怀着遗憾替凤姑娘可惜。直至作品临近结尾,麦小乔重见光明,皈依佛门;关雪羽和凤姑娘终成眷属,人们才为作者的精心设计赞叹和愉悦,回味起来,又感到这样的处理既真实又独到,可谓匠心别具。
作者在评价上,似乎对麦小乔为高;而事实上,读者和作者都更喜欢个性鲜明、敢恨敢爱的凤姑娘。在这里,作者又是运用着先抑后扬的手法。事实上,无论武侠人物怎样无法脱离其古典文化背景,欣赏作品的人毕竟是思想开放的现代读者,因此往往那些亦正亦邪、性格复杂的人物更受欢迎,而毫无遐疵的正面人物反显苍白。现代的作者对这个中堂奥是了然于胸的。凭籍艺术功力,像凤姑娘这样的人物就更能留在人们心中。凤姑娘对关雪羽一见钟情,复有救命之恩,与此同时,她又是身负重任的武林神秘人物,父命难违,出手毒辣。但她对麦小乔的态度,却正从不起眼的侧面,映现出善良的本质。麦小乔是凤姑娘的情敌,又是“忘恩负义”公然与她做对之人,武艺更在她之下,可凤姑娘对她惺惺相惜,竟总是网开一面,最后还救了她。当然,凤姑娘毕竟是凤姑娘,她敢于追求自己所爱,执着而坚决,绝没有武林“正道”常有的谦让、隐忍和自我牺牲,她对于情敌虽然宽容忍让,但绝无在爱情问题上让步之想。恰恰相反,如卢幽说的,“她可不是那种轻易放弃原则的人”。这个原则,就是排他的爱。作者用多方位的透视,使这样一个不同凡俗的姑娘站在我们眼前,使现代读者难以忘怀。
较之凤姑娘,《长剑相思》对麦小乔的形象塑造就显得单薄。麦小乔除美貌之外,武功不及凤姑娘,性格又比较平常,那“正气”也显得消极而被动。也许这一切正为她青灯事佛做了铺垫,但作为女主角之一,她给人的印象就比较平淡了。此外,这部作品对于关雪羽的塑造虽然相当成功,也不乏某些败笔。例如关雪羽和“八老太爷”姜隐君之间,先有受人之惠于前,发现姜的阴谋后竟再无交代,只是偷偷摸摸救出一个秦照之妻,似嫌缺乏照应,那么关雪羽对凤七先生和凤姑娘多次恩惠无动于衷的情形,似乎有损武林正道形象,显出某种人物塑造的不一致。
萧逸
本名萧敬人。1936年生。山东省菏泽县人。后移居台湾,现定居美国。海外著名现代武侠小说作家。自六十年代初开始创作武侠小说,与金庸、古龙、梁羽生等人并称一时。主要著作有《无忧公主》、《马鸣凤萧萧》、《甘十九妹》、《雪岭珠魂》、《冬眠先生》、《鱼跃鹰飞》、《今宵月下剑》、《血雨溅花红》、《战云飞》、《鹤舞神州》、《剑气红颜》、《饮马流花河》、《十锦图》、《千面郎君》、《凤栖昆仑》等几十部。擅长以明代历史背景为题材,文字清新,人物飘逸。多部作品被改编为电影、电视剧。除武侠小说外,还为海外华人报刊撰写过大量专栏文艺评论和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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