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峰女杰》
【本书体例】
李波著。8回,3万5千字。收入宁夏人民出版社1985年6月版“武侠传奇小说集”《奇侠与女杰》。
清道光二十六年夏天的一个清晨,湘桂走廊金峰岭下新宁县“把子会”教首李之发,因得广西金田村天地会教首洪秀全联络起义的“斗”字三角红旗,决断不下,故进县城找落第秀才李二聋子李迪青商议,不想遭李出卖,在众县衙捕快围攻的千钧一发之际,意外得到一在河边洗衣的红衣少女的仗义相救,逃出虎口。这少女就是河东水头屯大财东“红烙铁”邓树堃十年前抢来的粗活丫头杨玉娘。
玉娘父杨忠原系金峰岭上瑶民猎户,因武功超群,为人忠诚,被猎户们尊为“梅山师傅”、猎户首领。十年前由于打了一只吊睛大虎,欲进县城出卖,恰巧被邓树堃遇上,强抢不得,遂设陷诬告,将杨忠打入监牢,并将其女抢来为婢。后邓氏又以“乱党”名义,勾结贪官李博把杨忠斩首。玉娘为报大仇,趁邓女聘师学武之际,刻苦偷技,三年不辍,始能在关键时刻出手救人。
玉娘搭救李之发的事发,捕快将其捉住。邓树堃见色起意,意欲强为,却被玉娘一顿痛打。在邓女赛花的协助下,杨氏终于远走他乡,来到雷鸣岭罗元洞,拜神尼惠静为师一路驱蛇斗豹,历尽艰险。惠静本是北方大侠甘凤池之徒,其父曾是甘氏的拜把兄弟,因致力“反清复明”,惨遭杀害。甘氏遂收她为义女,授以真传。故其身怀绝技。
玉娘深得惠静赏识,承其衣钵。几年后功夫完满,艺臻精善,待恩师仙逝后,遂起身下山,重回水头屯。遇邓树堃为教师父葛杰设擂比武,招募团勇,玉娘上台相斗,击毙这一恶霸。邓树堃见势不妙,逃进早已精心设计、机关密布的蜘蛛楼。玉娘擅入重地、误中机关遭擒,在被打得遍体鳞伤之后,又被推入牛场,与疯牛苦斗。幸而李之发接到邓赛花所报之信,周密安排,大闹斗牛场,提前擎旗举义,方使玉娘得救。
农民义军先入邓府,开仓放粮,吓得邓树堃逃进县城,然后又兵围新宁城。玉娘充任先锋,身先士卒,混进城去,独闯县衙,恶战群魔,高张义旗,并与仇人邓树堃在彭楼狭路相逢,经过一翻缠斗,终将邓氏击毙,得报大仇。县城也被义军攻克。
义军正在准备再战、招兵扩军、赈济饥民,忽见邓赛花带众女兵前来投奔。原来赛花父亲为瑶山英雄杨文伯,母亲怀她时被邓氏捉来逼婚,因“歌仙”薛三妹为保杨文伯骨血,忍辱屈就,将她抚养成人。后得文伯师傅传艺时,她才知道自己的身世。邓树堃却一直蒙在鼓里。玉娘与赛花就此义结金兰。
县令李博在纠集四乡团练反攻县城时,又遭惨败,遂发先急文书上京,轰动京城。清帝派湖广总督裕泰率二十万人马前来围剿。义军坐守孤城,派玉娘赛花二人赴广西金田求援。玉娘为掩护赛花突围,负伤被捕,不久遇害。义军也因起义过早,金田尚未起事,孤立无援,在坚守四十六天之后,由李之发率部分突围,赴湘桂转战去了。
这是一篇描写贫苦女子由个人复仇,走上自觉反抗道路的故事。
杨玉娘生于猎户之家,其父只因打得老虎,即被恶霸陷害,身系囹圄,最后被以莫须有的罪名拉出斩首。在她的幼小的心目中,对强抢自己为奴、害死父亲、逼死母亲的“红烙铁”邓树堃有着深刻的刻骨仇恨,早已埋下了自发反抗的种子,因此,写她看见被官府通缉的群众组织领袖李之发遭到捕快追击,身履险境时,她才能不假思索地出手相救。这说明,她早已自觉不自觉地将自己放在朝廷的对立面上思考问题、审时度势了。救人事发,官衙将她抓住,仇人却想乘机渔利,这更增加了她对邓氏的仇恨。因此,当她有朝一日逃出虎口、又学成武功之后,她才能毫不犹豫地重回水头屯,寻机报仇。她的再次被捕,一者说明了初出茅庐的她尚未成熟的一面,再者也验证了个人反抗复仇道路的不通。李之发等为救玉娘,提前举义,不但使玉娘获得了自由,而且,也使她找到了正确的道路。杨玉娘也由一个单纯的复仇者成长为一个农民起义的英雄,投入了为更多的人而战斗的斗争中去了。
小说中,邓赛花的形象,虽花费笔墨不多,但也能生动传神,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她虽生长在恶霸家中,但生性善良、纯朴,出淤泥而不染。父亲横行乡里,她先是看不惯,继而帮助遭受父亲迫害的人逃走,对被压迫者富于深刻的同情。对于这些,小说的一开始并未进行思想发展与感情变化的基础的介绍,让人看后不免产生生涩、突兀之感,但后来,作者通过对赛花身世的披露,证明了她同情下层人民的思想形成的可能性,揭示了其感情倾向的可信性,虽然这也难免有些落入“法官的儿子一定是法官,而贼的儿子一定是贼”的俗套,但毕竟可以说是符合生活的真实的。
对于邓赛花的处理,如能放弃在她身世问题上所作的文章,而只是通过她后天生活环境的剖析而来使她的感情倾向成为合情合理,那么,效果是否会更好,是否会摆脱某种“宿命论”的色彩、具备更强的感染力量呢?我们只能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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