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物语》中玉鬘的性格特点
在《源氏物语》的描写中,每位女性似乎都有一个固定的性格特点,比如藤壶的高贵,紫之上的温柔,六条夫人的善妒,空蝉的坚决,胧月夜的开放,末摘花的木讷等等,而玉鬘则是一个性格和心理处在不停发展变化当中的人物。
玉鬘的变化原因有二,其一是她年纪还小,性格并没有固定,其二则是玉鬘所生活的环境并不像其他女性一样固定一处,而是处在不断地变化之中。
她从乡间长大,从小无父无母,只靠乳母一家抚养,当时的她自是眼界既低且没有主见。就连她身边的侍女都认为嫁个地方官已经是颇为出色的了。从她被乡间豪富追求争抢,到护送她回京,再到遇到右近,直到她被接到六条府邸,这整个过程中几乎没有她自己所作出的决定,一直都是听从周围人的意见。而进驻六条府时,也并没有任何对于源氏的企图或是察觉源氏对她的企图,只是单纯地感激着光源氏作为父辈对于她的照拂。因此当光源氏对她表白的时候,她十分堂皇,并努力地恪守妇道,不让光源氏再接近一步。
而后来,她的行为与心理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似乎是察觉了自己寄人篱下,如果不听话的话会有可能被赶出家门,无法再过荣华富贵的生活的原因吧,她渐渐地与那些追求她的王公子弟书信往来自由,偶尔也隔帐相谈,和源氏也日渐亲密。
“起初她对源氏之君的态度甚不怀好意,甚至有点儿嫌厌他;可是,日子一九,倒也看出对方并不那么可厌,而是十分温和的人,所以她的态度便也自然有所转变,如今,她已逐渐习惯,偶尔也会含蓄与之作适度的周旋。” ——《第二十六帖·常夏》
这里可以做三种理解:一是玉鬘真心认为源氏是好人,把他当做可以依靠的长辈;二是玉鬘初识男女之情,已经隐隐对源氏动心;三是在此时,源氏已有心将她送入宫中,而在后一帖即提到玉鬘也十分崇敬喜欢冷泉帝,所以就对源氏进行讨好,希望他能送她入宫。当然,做第二种解释的可能性会比较大一点,就连源氏的儿子夕雾都看出了二人关系不一般,可见他二人的动作神情已经超越了一般的父女间的感情了。
而被源氏操纵与须黑大将发生了关系之后,玉鬘的心中其实是颇为不快的。因为她的眼界高了,每天看到的都是华丽的宫殿,华美的衣服,都是像源氏、冷泉帝、夕雾那样的绝世美男子,须黑大将这一脸的络腮胡,家中又因正妻被鬼魅俯身而闹得鸡犬不宁,自然不能入她的眼。她不禁在夫家回忆起源氏的好来。
然而,时间继续向前推移,玉鬘已为须黑大将生下了两个儿子。作为一个母亲,玉鬘温顺了许多。在《源氏物语》中,关于玉鬘性格转变最重要的一章就是《第三十四帖·若菜(上)》。在这之前,玉鬘已经有很久没有出现在物语中了,而此番出席,是为了庆祝源氏的四十大寿。此时的玉鬘已经从内心波涛汹涌的少女时代转变为了一个平和、安分、知足的高贵少妇了。她终于明白,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即须黑大将才是她最好的归宿,而她也终于把光源氏真真正正地看做自己的父亲一般。
这说明她的心中已经把源氏放下了。在经历了一场别人给予的浮华掠影之后,玉鬘终于明白,真正的幸福是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的生活,是平静踏实的日常,是靠自己在宫中的优秀表现赢得的尊重。而寄居人下,靠寄养生活的女子,是她所抛弃下的、曾经那隐隐显露出来的自己。
《源氏物语》中玉鬘的人物评价
她,从小生长在荒僻的乡野,却出落得聪慧美丽、高贵优雅,比起京都上流社会的美人毫不逊色。她,在《源氏物语》一书当中的光辉,丝毫不逊色于光源氏早期恋慕的诸位绝色女性。她像一朵美丽的棣棠花,虽然曾经流落他乡,过着清苦的生活,但命运之神终究眷顾她、赐给她平凡而绵长的幸福。她就是光源氏早逝的情人夕颜和她的第一位情郎头中将所生的女儿——玉鬘。玉鬘是《源氏物语》后期的重要角色,她的母亲夕颜出身平凡,父亲头中将后来升迁为内大臣,地位十分尊贵。玉鬘从小和母亲分离,由乳母一家抚养长大。乳母对她十分疼爱,视为掌上明珠一般悉心调教。因此,玉鬘虽然生长在荒僻的乡野,但却高贵优雅、颇有才华。
玉鬘早年的命运十分坎坷,二十岁时被地方的土豪看中,想要强娶为妻。为了保护玉鬘,乳母一家人冒着生命危险,护送她漂洋过海前往京都,希望能够投奔她的亲生父亲。此时的玉鬘已经出落得如同棣棠花一般风姿绰约,她高贵的气质和才华更胜过她母亲夕颜当年的风采。在海上航行的日子里,玉鬘曾经写下一首凄婉的诗歌来哀叹自己的命运:
“前程渺渺歧无路,
身世飘零逐海风。”
来到京都之后,玉鬘巧遇母亲夕颜当年的仕女右近,右近将玉鬘的消息禀报给光源氏。光源氏出于对夕颜的怀念,决定将玉鬘收为养女。玉鬘起初并不愿意依附于光源氏,后来在众多仕女的劝导下,答应了光源氏的请求,搬入光源氏的府邸居住。此时的玉鬘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经常感到命运凄楚。虽然光源氏对她百般宠爱,赐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她内心仍然渴望与自己的父亲相认。随着玉鬘一天天出落得亭亭玉立,光源氏被她的高贵气质打动,情不自禁地爱上了她。生性高洁的玉鬘内心非常痛苦,她并不愿意和光源氏发生不明不白的男欢女爱,于是便对光源氏态度冷淡,多次拒绝。光源氏一来念及当年自己对夕颜的感情,二来顾虑家中众位夫人的感受,因此勉强克制自己,和玉鬘保持着纯洁的养父女关系,并未染指这位出色的美人。不仅如此,光源氏还特意安排玉鬘和自己的生父头中将(内大臣)相认,玉鬘因此不再排斥光源氏,反对这位养父心生感激。
另一方面,玉鬘受到众多上流社会风流倜傥的王孙公子的狂热追求。其中就包括了兵部卿亲王(源氏之弟)和髭黑大将。光源氏便趁此机会将玉鬘这位高贵美丽的养女作为政治筹码许配他人。玉鬘本可以嫁给一位和光源氏一样光彩照人、风流倜傥的王宫贵胄,但她的追求者髭黑大将却买通了仕女,偷偷潜入她的房间和她发生了关系。失去贞洁的玉鬘无奈只能嫁给了髭黑大将,这位满脸胡子的武士并没有英俊的外表和儒雅的气质,但为人正经,地位与声望都非常高。玉鬘看惯了光源氏、夕雾和冷泉帝等容貌俊美的风流男子,一下子嫁给毫无风情的髭黑大将,心情十分郁结。然而,时光总有改变一切的魔力,髭黑大将对待玉鬘呵护备至且十分尊重。玉鬘也逐渐意识到,嫁给一个对自己好的人,才是理想的归宿。
在光源氏的安排下,结婚后的玉鬘进入冷泉帝的宫廷,成为尚侍女官。上流社会的生活已让她从当初的羞涩少女成长为落落大方、聪慧能干的轻熟女性。她的美貌和气质让冷泉帝垂青不已,但此时的她已嫁为人妇,于是她恪守忠贞与节操,婉言谢绝了冷泉帝的追求。聪慧的玉鬘将宫廷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受到人们的尊敬。作为一名妻子,她也体会到了夫妻恩爱的幸福,为丈夫髭黑大将生下了两个孩子。在小说中诸多的绝色女子当中,玉鬘是年轻而出众的佼佼者,她完美无瑕的容貌和高贵优雅的气质无人能及,而她的聪慧和才华也令人十分赞赏。最终,这位曾经流落他乡的高贵女子,获得了平凡的幸福。这幸福虽非山盟海誓,但却真挚而绵长。
昔日,光源氏的情人夕颜被六条妃子嫉妒的魂魄夺走了宝贵的生命,留下一位孤女,乳名叫琉璃君,由年迈的乳母抚养长大。二十年后,少女琉璃君(玉鬘)出落得美丽聪慧、高贵优雅,其风采更胜过母亲夕颜当年。玉鬘因姿色出众遭到当地土豪逼婚,为了保护这位小姐,乳母一家冒着生命危险护送她漂洋过海来到京都投奔自己的亲生父亲。在机缘巧合之下,光源氏得知了玉鬘的消息,他虽非玉鬘的亲生父亲,却出于对玉鬘母亲夕颜的怀念,决定将玉鬘收为养女。玉鬘于是搬入光源氏的府邸,和光源氏一同生活,并在光源氏的调教下学习上流社会的贵族礼仪。很快,她变得越来越优秀,光彩照人的她赢得了众多王孙公子的爱慕。百田女士为这一帖创作的插画,描绘了玉鬘赴京旅途中的装束和容貌。这位年轻而优秀的佳人头戴垂落着轻纱的斗笠,当她轻轻撩起纱帘,便露出了倾国倾城的容颜。我们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中国古老的诗句:“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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