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峰如指翠相连,撑起炎荒半壁天。
夜盥银河摘星斗,朝探碧落弄云烟。
雨余玉笋空中现,月出明珠掌上悬。
岂是巨灵伸一臂,遥从海外数中原。
这首想象奇美、夸张瑰伟的七言诗,是邱濬少年时的作品,诗中以虚实相间的手法表现了五指山奇峰异景的迷人境界。
头两句一实一虚,描绘了山的形状及气势。五指山位于广东海南岛中部的琼中县境内,因五峰耸立,形似人五指而得名,“五峰如指翠相连”,勾貌泼色,起笔简括而明朗。第二句以动词“撑起” 发笔,写出了山峰挺拔高耸的雄伟气势,与后半句“半壁天”相呼应,力度感顿然而生。登五指山,需觅栈道,穷古林,攀藤梯,贴壁行,给人以腾云驾雾之感。从一指峰登上二指峰,极目远眺,诸峰嶙峋,乳雾缠绕,则有仙居天中之感。故“半壁天”应是诗人攀峰驻足后的畅情咏叹。“炎荒”二字则是对五指山所处地理气候的铺照,五指山主峰高达1879米,为热带林木覆盖,奇花异草漫布,四周自古是黎族聚居区,景色悦目怡神。“撑起炎荒半壁天”,纵笔寥廓,墨及天地,表现了诗人开阔深博的胸怀。
三、四句作者展开丰富的联想,以拟人化的手法,描写“五指”在云天中的朝暮情趣。三句讲的是夜晚“五指”以银河洗手,摘繁星以取趣; 四句说在清晨,“五指”则以抚弄升腾翻飞的彩霞乳雾为乐。真可谓情生笔端,趣出景外。
五、六两句则以雨、月为例,赞誉五指山的美妙秀丽。雨过天晴,五指山如出土鲜笋般展现在明朗的天空; 皎月高悬,则有玉璧明珠悬依于翠掌之上。身居神奇的五指山,能使人体验到晨凉、午热、夕暖、夜寒“一日四季”的美妙享受。这两句诗充分表现了少年诗人对五指山钟爱至深的真情实感。
七、八两句结笔的设问,则使五指山在少年诗人天真烂漫的大胆想象下,陡然成为海外飞来的灵物神臂,给人留下了咀情品味的广阔余地。
邱濬是明朝广东琼山人,为景泰进士,官至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这首作于少年时期的诗篇,显示了他俊逸的文思和超然的禀赋,本诗抓住指、掌、臂,这些五指山山形特征,驰骋想象,大胆夸张,巧设拟人,妙发奇问,将五指山灵、秀、奇、美的特点,描绘得出神入化,灵气盎然,完全可称为一篇少年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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