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斯彭,乔布斯接触到了包豪斯运动中干净、实用的设计理念,这一理念深受赫伯特·拜尔(Herbert Bayer)的推崇,被他运用到了建筑、家具房屋、无衬线字体排印以及阿斯彭研究所的家具上。拜尔和他的导师沃尔特·格罗皮乌斯(Walter Gropius)以及路德维希·密斯·凡德罗(Ludwig Mies vander Rohe)一样,也认为艺术与应用工艺设计不应该有区别。包豪斯拥护的现代主义国际风格告诉人们,设计应该追求简约,同时具有表现精神。它通过运用简洁的线条和形式来强调合理性和功能性。密斯和格罗皮乌斯宣扬的准则中就包括“上帝就在细节之中”(God is in the details)和“少即是多”(Less is more)。
“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产品科技感十足,然后用上简单干净的包装,让科技感一目了然。”
“我们设计思想就是,极致的简约,我们追求的是能让产品达到在现代艺术博物馆展出的品质。我们管理公司、设计产品、广告宣传的理念就是一句话——让我们做得简单一点,真正的简单。”
“即便错过上市日期,也不能粗制滥造。”
“直到上市,产品才算是完工。”(It’s not done until it ships.)
“过程就是奖励。”(The journey is the reward.)
“决不妥协”(Don’t compromise)
“真正的艺术家总能完成作品”(Real artists ship)
“当海盗,不要当海军”。他想给自己的团队灌输叛逆精神,让他们像侠盗一样行事:既为自己的工作感到自豪,又愿意去窃取别人的灵感。
Mac发布当天,来自《大众科学》(Popular Science)的一位记者问乔布斯做过什么类型的市场调研工作。乔布斯语带讽刺地回应:“亚历山大·格雷厄姆·贝尔在发明电话之前做过任何市场调研吗?”
与乔布斯不同,盖茨懂计算机编程。他更务实、更有原则,且拥有很强的分析处理能力;乔布斯则更相信直觉、更浪漫,并且在技术实用化、设计愉悦感和界面友好方面有着更高的天分。乔布斯狂热地追求完美,以致他为人非常苛刻,他的管理主要依靠自身的领袖魅力和四溢的激情。盖茨做事更有条理。他会频繁召开产品评估会议,并在会上精准地切入问题核心。乔布斯和盖茨都可能做出粗鲁无礼的举动,但是盖茨的无礼刻薄通常并不针对个人,更多的是出于对技术的深刻理解,而非感情上的麻木不仁。在职业生涯的早期,盖茨似乎就和那些典型的极客一样,有些阿斯伯格综合征的倾向。乔布斯会用能灼伤人的眼神盯着对方,而盖茨有时会无法与人进行眼神接触,但他更富有人情味儿。
有句古老的印度谚语是这样说的,“在人生的头30年里,你培养习惯;在后30年里,习惯塑造你。”
谢菲(David Sheff)于乔布斯30岁生日的当月,在《花花公子》杂志上发表了一篇言语亲密的长篇访谈。“当然,有些人天生就有求知欲,永远像小孩一样对生命充满敬畏,但是这种人很少。”这次访谈涉及许多话题,但是在变老和面对未来的问题上,乔布斯给出了最尖锐的反思:
你的想法会在自己的头脑中创建出模式,就像脚手架一样。大脑中的化学反应蚀刻出思维的模式。在大多数情况下,人们会陷入这些模式,就像唱片上的针槽,并且再也出不来了。
我会永远保持与苹果的关系。我希望这一生,能让自己的生命历程和苹果的命运彼此交错,就像编织一幅挂毯那样。可能我会离开苹果几年,但我终究会回来的。而这就是我可能想要做的事情。关于我,应该谨记的关键一点就是,我仍然是个学生,我仍然在新兵训练营。
如果你想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富有创造性,像艺术家一样,就不能常常回顾过去。不管你做过什么,以前是怎么样,你都必须心甘情愿地接受一切,并将一切抛诸脑后。
外界越是试图强化你的形象,你就越难继续做一名艺术家,这也是为什么很多艺术家要说:“再见,我得走了,我要疯了,我要离开这里。”然后他们就离开了,在某处休隐。也许之后他们又会重新出现,变得有些不同。
《新闻周刊》采访乔布斯,问他为什么要对员工如此严厉,乔布斯说,这样才会使公司更好。“我的一部分责任就是成为一个质量标杆,很多人并不知道如何适应那种追求卓越的环境。”
两人的争执以及偶尔不情愿地表示出的尊重背后,是基本理念上的差异。乔布斯看好硬件和软件集成的端到端一体化系统,这就致使他要创造出与其他软件和机器都不兼容的计算机。而盖茨推崇不同的公司做出互相兼容的机器,自己以从中获利,并都能运行同样的软件应用程序,如微软的Word和Excel。“他的产品有一个有趣的特点,就是不兼容性,”盖茨告诉《华盛顿邮报》说,“它(NeXT电脑)不运行任何已有的软件。它是一台超级棒的电脑。如果要我来设计一款不兼容的计算机,我觉得自己做不到他那么好。”
乔布斯的管理理念之一就是,不时地孤注一掷,“把公司压在”一些新点子或技术上,这样做至关重要。
(NeXT发布会)他用《牛津引语词典》展示了更巧妙的一点,关于他的现实扭曲力场观点。他选用的引语来自刘易斯·卡洛尔的《爱丽丝镜中奇遇记》(Through the Looking Glass)。当爱丽丝感叹,不管自己多么努力尝试,都无法相信不可能的事情。白皇后反驳道:“为什么,有时候我都来得及在早餐前想通6件不可能的事。”
“我认为,人是创造性动物,面对工具,他们能想出发明者未曾想过的各种聪明的使用方法。”
“我学会了一个很明确的道理:永远要自立。”她(劳伦·鲍威尔)说,“我为此而骄傲。我跟金钱的关系是,它是实现自立的一种工具,但它不是我这个人的一部分。”
“挑战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其乐无穷。”沃尔特·迪士尼曾经这样说。
约翰·拉塞特的创意被称为“玩具总动员”(Toy Story),灵感来自他和乔布斯共有的一个理念:产品是有灵魂的,是为了一个使命才被生产出来的。如果物体也有情感,它的情感应该是基于它可望实现自己的价值。
“飞向太空,宇宙无限!”(To infinity and beyond)
此刻的失败者终将胜利。(For the loser now will be later to win) ——鲍勃·迪伦《时代在变》
若不疯狂,便会灭亡…… ——席尔(Seal)《疯狂》
致疯狂的人。他们特立独行。他们桀骜不驯。他们惹是生非。他们格格不入。他们用与众不同的眼光看待事物。他们不喜欢墨守成规。他们也不愿安于现状。你可以认同他们,反对他们,颂扬或是诋毁他们。但唯独不能漠视他们。因为他们改变了寻常事物。他们推动人类向前迈进。或许他们是别人眼里的疯子,但他们却是我们眼中的天才。因为只有那些疯狂到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世界的人……才能真正改变世界。(《非同凡想》广告语)
他的动力源泉之一,就是打造一家基业长青的公司。12岁那年,他在惠普公司做暑假兼职时就学习到,一家妥善经营的公司能够大量催生创新,远胜于任何一个有创造性的个人。“我发现有时最好的创新就是你组织一家公司的方式,”他回忆说,“如何建设一家公司,这整个概念都让人着迷。当我有机会回到苹果时我意识到,如果没有这家公司我就毫无价值,因此我决定留下来重新建设它。”
乔布斯的一个过人之处是知道如何做到专注。“决定不做什么跟决定做什么同样重要。”他说,“对公司来说是这样,对产品来说也是这样。”
(艾夫说)“我一直都很欣赏手工制品的美。我开始意识到对产品付出的心血至关重要。我最无法忍受的就是从产品中感觉出草率的态度。”
拉姆斯(德国工业设计大师)崇尚的理念设计是“少而优”(Weniger aber besser)。
有一次,艾夫(Jonathan Ive/Jony)坐在他的设计工作室里,表达了他对简洁的看法:
为什么我们认为简单就是好?因为对于一个有形的产品来说,我们喜欢那种控制它们的感觉。如果在复杂中有规律可循,你也可以让产品听从于你。简洁并不仅仅是视觉上的,也不仅仅是把杂乱无章的东西变少或抹掉,而是要挖掘复杂性的深度。要想获得简洁,你就必须要挖得足够深。打个比方,如果你是为了在产品上不装螺丝钉,那你最后可能会造出一个极其繁琐复杂的东西。更好的方式,是更深刻地理解“简洁”一词,理解它的每一个部分,以及它是如何制造的。你必须深刻地把握产品的精髓,从而判断出哪些不重要的部件是可以拿掉的。
“在大多数人看来,设计和镶嵌工艺差不多,”乔布斯在重新接管苹果后对《财富》杂志说,“但对于我而言,‘设计’一词绝无任何引申含义。设计是一个人工作品的核心灵魂,并最终不断地由外壳表达出来。”
“要向着冰球运动的方向滑,而不是它现在的位置。” ——冰球明星韦恩·格雷茨基(Wayne Gretzky)
多年之后,疯狂依旧(Still crazy after all these years) ——美国著名流行音乐歌手保罗·西蒙(PaulSimon)的一首歌曲名
虽然乔布斯天性独裁专制——从不信奉共识——但他却着力于在公司内部营造一种合作文化。很多公司都为会议很少而自豪,乔布斯却独独相反:每周一是高管会议,每周三下午要开营销战略会议,此外还有无数的产品评论会。他不喜欢用PPT,也不喜欢正式的讲话,他坚持让所有参会者一起讨论问题,利用各方优势,听取不同部门的观点。
因为他坚信,苹果公司的一个巨大优势就是各类资源的整合,从设计、硬件、软件,直到内容。他希望公司所有部门都能够并行合作。他把这称为“深度合作”(deep collaboration)和“并行工程”(concurrent engineering)。所以,一个产品的开发过程并不是像流水线一样先从工程到设计,再到营销,最后分销;相反,这些部门是同时进行工作的。“我们的方针就是开发高度整合的产品,这也意味着我们的生产过程也必须是通过整合和协作完成的。”乔布斯说。
这一政策也应用到了重要的职位的招聘上。他会安排候选人直接面见公司的主要负责人——库克、泰瓦尼安、席勒、鲁宾斯坦,还有艾夫——而不是只见一下应聘部门的部门经理。“然后我们就会一起讨论他们能不能入选。”乔布斯说。他这样做的目的是避免“笨蛋大爆炸”,免得公司上下充斥着“二流人才”:
对生活中的许多事情来说,“最佳”和“一般”之间大约相差30%。无论是品质一流的飞机还是最棒的美食,它们可能也只有比平均水准高30%。但是当我见到沃兹尼亚克时,我认为他比普通工程师优秀50倍。很多要开会解决的事在他的脑子里就能完成。Mac团队就致力于成为一个全部是他这样的一流选手的团队。人们总是说他们和别人合不来,他们不喜欢团队合作。但是我发现,一流选手喜欢和一流选手共事,他们只是不喜欢和三流选手在一起罢了。在皮克斯公司,整个公司的人都是一流选手。当我回到苹果,我决定也这么试一下。首先就需要一个协作式的招聘过程,当我们招聘时,即使那个人是要去营销部门,我也会让他和设计部门的人以及工程师们聊聊。我一直把罗伯特·奥本海默(J. Robert Oppenheimer)视为榜样。我知道他在建立原子弹项目小组时的招聘要求。我没有他那么优秀,但这是我可望达到的目标。
乔布斯向他(Ron Johnson)描述了迈克·马库拉的名言——一家好的公司要学会“灌输”——它必须竭尽所能传递它的价值和重要性,从包装到营销。
有很多原因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能比任何人更清楚地预见到未来的数字革命,并全身心投入这一潮流之中:
l 一直以来,他都站在人性和科技的交叉点上。他热爱音乐、图片和视频。他也热爱计算机。数字中枢的本质就是把我们对创意艺术的欣赏和伟大的工程技术结合起来。乔布斯在很多次产品介绍的最后都会展示一个简单的页面:上面有一个路标,标志着“人文”和“科技”的十字路口——他正处在这个位置,而且也是基于此,他才先人一步,有了对数字中枢的设想。
l 因为他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所以他要求把展品的所有部分都整合在一起,从硬件到软件,从内容到营销。在台式计算机领域,这一策略并未胜过微软——IBM模式——一家公司的硬件可以向另外一家的软件开放,反之亦然。但如果计算机成为数字中枢,对于苹果这样一个整合了计算机、数字设备和软件的公司来说,乔布斯的策略绝对是一个优势。这将意味着移动设备中的内容可以和计算机无缝连接,受其控制。
l 他对简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追求。2001年以前,就有人发明了便携式音乐播放器、视频编辑软件,和其他各类数字时尚产品。但是它们都过于复杂。它们的用户界面甚至比你的录像机更令人困惑,更无法与iPod和iTunes相提并论。
l “孤注一掷”是他喜欢的词之一,他也愿意把这个词用在他的新构想上。互联网泡沫的破裂导致其他科技公司减少了对新产品的投入。他回忆说:“当所有人都在削减开支的时候,我们反而决定要在情况低迷时继续投资。我们主要会投资在研发上面,发明一些新东西,一旦低潮过去,我们已经领先于竞争对手了。”这种投入造就了苹果公司持续创新最辉煌的十年。
一家创新型的公司不仅仅要做的推陈出新,而且还要在落后时知道如何迎头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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