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的觉民是个怎样的人
觉民:觉新的二弟。身体矫健,目光深邃,正直、聪明、冷静、外表显出一些内敛的气质。他不像觉新那么软弱、中庸,也没有觉慧那么好斗、冲动。他是个怀疑主义者。 觉民身上有着强烈的叛逆因子,但在行动上,他讲究策略,更重行为结果。觉民与觉慧的愤怒不同,觉民更多的是轻蔑。没有效果的反抗和斗争,他是不会轻易干的。觉民决不作无谓的牺牲,更不会作祭品。 觉民的爱情缺乏情趣,共同的境遇促使他与琴走到了一起,为共同志向奋斗取代了谈情说爱。 觉民有理性、有勇气和顽强的生命力,觉新在"家"中渐渐"死"去,他却在"家"中成活,并走向成熟。
《家》中的觉民的人物形象分析
高觉民作为《家》中的主要人物之一,贯穿作品的始终。总体来说,觉民形象是在生活中一步步成长变化的,可以从这四个方面分析:一是稳重温和的二哥形象;二是矛盾冲突的双重性格;三是新思想冲击下的“蜕变”。在作品中,作者主要通过这四个方面将觉民形象刻画出来,呈现给读者以真实感受。觉民最终走上反封建,反礼教,追求新思想的道路是必然的,是经过了不断的思想斗争,生活磨练而逐渐觉醒,最终成长为一个真正的五四新青年,这种成长不断启迪着人们对社会、对人生的思考。
巴金的《家》在文学史上有着巨大影响,它揭露了在封建礼教束缚和“五四”精神召唤这两种力量的不断斗争中出生于贵族家庭的青年一代的不同行为和心理,展示出很多典型的青年形象,尤其是觉民,他的形象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正如巴金所认为的一样:“生活并不是一个悲剧。它是一个‘搏斗’… …”没错,觉民在《家》中的成长历程正是一种“搏斗”过程,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见证。
一、稳重温和的二哥形象
觉民在高家兄弟三个中排行第二,因此他的“二哥”形象在“家”中表现得尤其明显,他的性格表现得温和、稳重,不管是对亲人,或是情人,始终如一。
1.处于兄弟三人之间的稳重性格
在小说中,我们可以看出,觉新是“作揖主义”的代表,性格懦弱、顺从,“他被人玩弄着,像一个傀儡;又被人珍爱着,像一个宝贝” [2] 407。觉慧则为叛逆和大胆的典型,性格激进,冲动,“他不是一个英雄,他很幼稚”,“大胆,永远大胆”!
因此,与觉慧、觉新相比较,二哥觉民似乎是介于两人性格之间的人物,有点“中庸”。他既不像大哥那样总是忍气吞声,无原则的服从,也不像三弟那样,彻底地做个叛逆者,与旧家庭决裂。他是革命的,又是稳重的。巴金在《春》中这样说道:“他觉民并不是一个想到就做到的冒失的人,他比觉慧稳定许多… …他不肯徒然冒险,做不必要的牺牲。”
同样是对待婚姻,觉新选择了无条件听从家长的意志,哪怕是娶了一个由长辈们抓阄得来的自己并不喜爱的女人。而觉民却是很理性的追求婚姻自由、民主,公然反抗家长意志,走上了离家抗婚的道路,成功为自己争取到了幸福;同样是对待爱情,觉民敢于抓住觉慧的膀子说:“我是爱她的… …我也不晓得应该怎么办?”真实坦白了自己的爱情,并且主动去教琴读英文,找琴聊天,表明自己的心迹。而觉慧却始终没勇气说出自己心中的那份爱;同样是面对巷战,觉新急得焦头烂额却想不出任何好的办法,觉慧则觉得“又有把戏看了”,觉民则是很苦恼,提议“改了装逃出去”。可见他们兄弟之间性格的不同之处。
2.安慰弟弟并理解哥哥的温和形象
作品一开始,觉民“温和地”、“带笑地”劝弟弟在演剧情的时候应该“胆子要大一点”,并安抚道:“三弟,你不要怕… …你只管放胆地去做… …”作为觉慧的二哥,他关心弟弟,尽可能的帮助弟弟,转变觉慧的心态,希望弟弟能演的很成功;在觉慧满口抱怨这个“绅士大家庭”不应明争暗斗的时候,觉民走过去握着弟弟的手,感动地说:“… …你是对的。你的痛苦也就是我的痛苦… …我们弟兄两个永远在一起… …”,使得觉慧的怒气“马上消失”并且“默默点头”。他的这一举动,使得觉慧找到了依傍,觉得在这个令他可憎的大家庭里,至少还有一个人是支持他的,是和他站在一起的,而这个人便是他最亲爱的的二哥—高觉民。
在得知觉慧深爱着鸣凤,而鸣凤却因被逼无奈只好选择以自杀的方式来维持自己名节的时候,觉民很理解并担忧弟弟。他“怀着激动又痛苦的心情”问道:“你的脸色这样难看!你究竟有什么事?”觉慧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于是,作为二哥的他“追上去… …恳切地说:‘你的事情我完全明白。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我劝你还是忘记的好。’”随后又捏住觉慧的手,说:“三弟… …我同情你。这些日子我只想到我自己的幸福,自己的前途… …我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在书房里读书,我们总是一起上学一起出来… …两个人在一起总比一个人有办法。”
这一番话,拉近了兄弟俩心与心之间的距离,给觉慧心灵上以很大的鼓舞和安慰,使觉慧的心又重新振作起来。
觉民在了解新知识、新思想的同时,也看到了封建旧制度、旧礼教的罪恶。他亲眼所见了发生在大哥身上的所有悲剧。他同情大哥,爱大哥,然而却无力挽救大哥[4]。所以在觉慧抱怨觉新性格懦弱“只有大哥怕他们,只有大哥跟他们敷衍,我是不怕的”之时,觉民只是微微地说了一句:“不过大哥也有他的苦衷”。这短短的十个字,包含了无数的关爱和理解,觉新心中多少的无奈和心酸,他都能够体会到。当觉新向他吐露自己想去看梅却又不能的这种无奈与凄凉时,觉民很感动地劝道:“大哥,你也辛苦了。我劝你还是趁早忘记梅表姐罢,你多思念她,只是苦了你自己… …”尽管他的劝诫并没有让觉新的心情得到明显转变,但这种关爱和理解大哥的心溢于言表,这种真正的兄弟情谊得以充分显现。
二、矛盾冲突的双重性格
觉民的性格形象在“家”中是很典型的,是值得我们去探讨的。高尔基说过:“人是杂色的” ,实际生活中也告诉我们:正面人物身上会掺合一些不好的东西,反面人物身上也会掺合一些好的东西,纯粹的清一色的人是没有的。因此,作为读者的我们可以发现,觉民的性格正是杂色的,即具有双重性的。具体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同情与麻木
觉民是少爷身份,他的性格中既有同情也有麻木。在得知鸣凤将要被嫁给冯乐山做姨太太时,觉民叹息道:“她一点也不像丫头,又聪明,又漂亮,还认得字。可惜得很!”另外,我们且看觉民对于巷战的描述:“真可怕… …有一个人侧身躺着,左额离太阳穴不远突出一寸长的血肉,不住地滴着血,脸色真难看,像白纸一样,我看得清清楚楚。真可怕… …”[2] 161不错,生命是脆弱的,人永远都猜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状况,觉民对战争的这种厌恶也正凸显了其对生命的敬重,对下层人民遭受苦难的深切同情。作者曾说过:“在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我就常常被迫目睹一些可爱的年轻生命横遭摧残… …我写小说的时候仿佛在同这些年轻人一起受苦,一起在魔爪下面挣扎。” [5] 398;当觉慧在欣赏牡丹花“在寒风里一点也不打颤”的时候,觉民却笑着说:“牡丹虽然这样熬过了冬天… …结果还是逃不掉爷爷的一把剪刀。”[2] 105是的,花是有生命的,觉民在看到花的坚强的同时,也看到了它将来要夭折的命运。无论它此时是何等的坚强,将来还是会在剪刀之下,顷刻间结束自己的生命。可见,觉民对于生命的一种同情。
然而,在闹元宵之夜,看着大家用花炮来烧那些玩龙灯的人,觉慧很生气地怪这些人“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真诚地同情这些耍龙灯的人们被烟花灼烧的痛苦,不忍心看下去。[6] 相反的,觉民却很麻木,认为这是低级趣味的把戏,不能是他感动。可见,在觉民看来,这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下层人民的命运根本就不被他看在眼里。换句话说,是不足以令他放在心上。另外,在鸣凤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他并不像觉慧那样热情地朝她笑笑,而是“并不看她一眼就大步跨进门槛里去了”。是的,鸣凤在他眼里仅仅只是个卑贱的丫头而已,地位低下,不应该得到最起码的尊重,哪怕只是个普通的笑脸而已,他都不愿意施舍,转而替代的却是那种冷冰冰的面孔,即“看都不看一眼”。可见,他对下层人民的不屑一顾与麻木。
2.率真与畏缩
在觉慧抱怨自己不该被囚禁在家,失去自由的时候,他只是微笑。而觉慧抱怨他不该再笑的时候,觉民依然带笑地分辨道:“我笑我的,跟你有什么想干?难道你禁止我笑?”;觉慧偷跑出去之后,看着爷爷并无责骂弟弟时,觉民便跟着庆幸地伸出舌头笑道:“他果然把你的事忘记了”;在看到五爸走进“金陵高寓”之后,他再次“吐了吐舌头”… …我们知道,这个时候的他们早已是成年人了,吐舌一般是小孩子的动作,而觉民在说话之时还经常有意地“伸出舌头”,可见其性格率真的一面。
然而,当兄弟俩再次走到“金陵高寓”去看,碰巧有人来了的时候,觉民便警觉地拉着觉慧要走,害怕被人撞见。他并不会像觉慧“装作不看见就是了”那样淡定;在觉慧大胆地咒骂冯乐山是个刽子手的时候,觉民赶紧阻止:“轻声点,你不怕给人听见!”;他抗婚逃走时觉慧去看他,觉民只说了半句话:“但是我有点害怕”,是的,他的害怕在这个时候是发自内心的。我想,如果没有觉慧一直以来的鼓励,他的婚姻应该就不会那么完美了吧!可见,觉民性格中畏缩的一面。
3.勇敢大胆与优柔寡断
觉民在“家”中是继觉慧之后第二个大胆的人。他有主见,有胆识,接受五四新思想熏陶的他,追求民主自由。他喜欢琴,就敢于大胆的说出来,并积极主动地教琴读英文,接近琴,闲谈着彼此的性情、志愿和希望,谈彼此生活中的小事,并真诚地表达自己的爱情。知道祖父将要给他安排婚姻时,他大胆反抗,表明自己宁死不屈的决心。这让读者看到了一个勇敢大胆,有理想,敢于追求新生活的新青年形象。
然而,他看到祖父怒斥道:“我说要怎么样,就要怎样做!”的时候,觉民就开始犹豫了。他“一个人在花园里踱了几个钟头”,并不断自问是“屈服呢?还是奋战到底……以后怎样生活,这就是一个大问题……他事前无丝毫的准备。”在这里,他表现的明显没有之前坚定,反而显得犹豫不决;当觉新问道他是否会和觉慧一同出走时,觉慧的回答是:“他又说走,又说不走,我看他一时走不了。”可见,他的犹豫不决,没主见,优柔寡断的一面从侧面也得以充分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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