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无终极,长夜起叹息。
徒见貌婵娟①,宁知心有忆②。
寸心无以因,愿附归飞翼。
《长相思》,乐府《杂曲歌辞》名,一般用来抒发男女或友人之间的相思之情。萧统这首诗便表现了一个游子对妻子的深切思念和真挚的爱情。
开篇入题,直抒胸臆,倾泻不尽的相思之情。虽觉抽象,但突兀有力。次句承上,把游子的相思形象化、直观化。写他在漫漫长夜,辗转反侧,思不得眠,起身叹息,给人以思深愁长的深刻印象。接着两句进了一层,把读者由相思的外观引向相思的内心,写他想了些什么。在这里我们看到,游子不仅想见到自己的娇妻,更想让她知道自己心中有“忆”。这“忆”字至少包括两层意思:一是思念,游子时时在怀念孤苦的妻子;二是回忆,昔日相聚的欢爱时时浮现在游子心间,聊以自慰。这里写得很浑括,给读者留下了许多驰骋想象的思维空间,让读者去填充情节,丰富形象,收到了以少胜多的艺术效果。应该说,至此作者由外到里把游子相思的形象已经揭示得很真切、很充分了。但在作者看来,情犹未尽。于是最后再翻一层:“寸心无以因,愿附归飞翼。”“归飞”,其鸣自呼其名的一种鸟,据说它颇富恋乡之情。游子苦于相思的真情不可寄,只好幻想归飞的帮助,请它将自己的真情带回故乡,抚慰妻子吧。这一层不仅延伸了游子相思的感情,而且使全诗的意象更加丰满,更加完整,确是难得的妙笔。
这首诗通过游子相思之情的描写,表现了对妻子真挚的爱情,是一首完全意义的爱情诗。与西方古代爱情诗不同,中国古代爱情诗的主人公向来以女子为多,男子很少。这首诗写游子思念爱恋妻子,无疑说明作者在男尊女卑严密统治的封建思想王国里,表现了人性解放的新意识。这是难能可贵的。另外,作者把如此深切的相思之情,浓缩在短短的六句之中,而且表现得又十分真切感人,显示了语短而情长的显著特点。这也是值得借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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