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
更初静,月渐低,绣房中老夫人方睡。我敢连走到三四回,嘱多情犬儿休吠。
陈铎在他自己写的《刻陈大声全集自序》 中说: “曲虽小技乎? 摹写人情,藻绘物采,实为有声之画。”这首小令《落梅风》描写男女私相幽会,活灵活现,生动逼真,充满浓厚的生活气息,的确是一幅有声之画。
这首小令可分前后两个部分,前面写寂静的夜晚,这个环境气氛自然是为后面的幽会创造条件的。“更初静,月渐低”,夜晚刚进入一片寂静无声的境界,月亮亦慢慢向西落下,时间已入深夜了,人们早已进入了甜蜜的梦乡。“初”“渐”两个副词本在说明时间推移的缓慢,实则暗示恋人心情的焦急迫切，“绣房中老夫人方睡”。绣房原指大家闺秀的卧房。老夫人自然是这位绣房的女主人的母亲了。按理老夫人不当宿于女主人的绣房,且到更静月低之时才刚刚睡下。而现在老夫人既宿于绣房,又直到更静月低之时“方睡”,不言而喻,老夫人对女主人的监视防范是很严密的。“方睡”既言监督防范之久,又暗示痴情的恋人已等候多时,心情急迫。
前面部分写寂静的环境,而后面部分则写幽会,环境为幽会创造条件,幽会是环境产生的结果。“我敢连走到三四回”,趁老夫人“方睡”,女主人便赶紧连忙地走到绣房外边。“敢连” ,赶紧立刻之意,这里运用口语,写出心情之迫切。“三四回”并非实指三四次,而是泛指多次,写出行动之迅速。这么急忙多次地到外边去干什么呢?原来是 “嘱多情犬儿休吠”,招呼善解人意的犬儿,不要轻意地叫唤。这又是为什么呢?大概一怕惊动了前来赴约幽会的心上人,使其不敢前来;二怕惊醒了 “方睡”的老夫人,察觉了她们越规的行动,使幽会不成。说 “多情犬儿”,毋宁说多情的女主人。此处不直接明写男女幽欢约会,却通过侧面描写,给人以暗示。既写出了女主人的真挚纯洁,充满生活的情趣; 又生动活泼,妙趣横生,含蓄幽默,耐人寻味,增强了艺术的表现力和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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