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名牵挂在心头,总欲丢时怎便丢。浑如吞却线如钩,不痛不痒常拖逗,只落得,一缕相思万缕愁。
“小名牵挂在心头”起句突兀,直述心中事,乃是有心上人的小名牵挂于心,那么,我们可知,这首小令是以一个怀春女子的口吻抒写其对所爱的情思的。从这一点看出,“牵挂”一词为全小令的核心。
“总欲丢时怎便丢”。此句应上句,正事反写,正情反述,极言牵挂情人之心的浓重。即使有意摆脱也不得。“总欲丢”说明总在想。这句看似平常。却写尽人间情人之间的至情至理。当人们备受某种环境与情感折磨时,便欲摆脱,以求心理平衡,然而,情爱之心却往往非此理所能限制,对情爱的限制只能是加深情爱,以至于在至为痛苦之中体味到至为幸福的情爱之果。如此往复,难有穷尽。故曰 “总欲丢时怎便丢”。这句正是体味着深刻的情爱哲理。
“浑如吞却线如钩,不痛不痒常拖逗。”这二句是难得丢弃之情的形象写照。写情写愁,莫过于词曲之易,莫过于词曲感人。“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如此等等都为千古绝唱,写尽了人世愁情。但皆以直接写景作比。而梁氏这里独写感觉,把欲罢不能的离愁比作吞却带钩的线,进退两难,不痛不痒,却常常引逗春情,使人心烦意乱,却总难抛弃,这正是怀春少女常有的柔情。仔细体察,我们不难想到待月西厢下的崔莺莺、闺中盼梦梅的杜丽娘。
“只落得,一缕相思万缕愁。”这句承上句,乃是痛极之语,难以抛弃的相思并不能使自己如愿,反而时常遭受折磨,于是由痛极转为怨极,言外之意,是决心不再牵挂了。这似乎是一种至为清醒的认识,由感性到理性的升华。但是,它的真正意蕴,却在于抱怨,在于欲丢而不能的呼喊,故仍是至情至性的描述。
由上分析,我们不难看出,这首小令表面上是述相思之苦,但我们从那轻快而富有民歌节奏的词句中,不难体味到,在这苦涩的相思之后,正是那种怀春少女相思之情的甜蜜体验。表面上的烦躁不安,怅惘和失望,都难以掩饰其跳荡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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