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①
月华偏管人孤另。后会茫无定。信难凭。两处思量,今夜私相订②。天边见月生。低低叫小名。我低低叫也,你索③频频应。
这是一首抒写强烈的相思恋情的小令。这种相思情跟月亮发生着密切关系:上一次相会,就是月下发生的,此后却“茫无定”,再也没有幽期的机会。这次,“天边见月生”,他自然又想起了情人。由此,他多情地觉得“月华偏管人孤另” ,这自然是痴情人的奇想。情深意浓之极,他的相思更缠绵、更痴情: “两处思量,今夜私相订。”他的意思是: 我在这边月下想你,你在那边月下想我,你我想的都是今夜最好订终身。他把月亮竟当成情人的化身,“低低叫小名”,而且,“我低低叫也,你索频频应”,一叫一应都关情。因月而思人,因月而生情,情不可遏而呼叫小名,情痴之极而产生“我叫你应”的构想。这一切,都产生于月下,因而题目叫 《见月》。
小令是明朝的通俗歌曲。它要求声音动听,能单独歌唱,表达一种完整的意思。这首小令很好地体现了这一点。
这是曲中之小令,与词中的小令不同。任讷论词曲的区别时说: “总之,词静而曲动,词敛而曲放,词纵而曲横,词深而曲广,词内旋而曲外旋,词阴柔而曲阳刚,词以婉约为主,别体则为豪放,曲以豪放为主,别体则为婉约,词尚意内言外,曲竟为言外而意亦外。” ( 《元明散曲·导言》 ) 王骥德这首散曲小令,是散曲中的 “别体”,故呈现 “婉约” 的情调。但是它又具备了散曲的其它特色,特别是语言俚俗活泼,还使用语气衬字: “我低低叫也,你索频频应。”一个 “也” 字,拉长了音调,表达了痴情人情浓意深的特点。所以这首小令在语言上显得生动、流畅,衬字的运用适应娇美的通俗歌曲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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