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零落燕泥香,闲立东风看夕阳。
倒把凤翘搔鬓影,一双蝴蝶过东墙。
这首诗写的是一位闺中女性在春日的孤寂情态与心绪。
首二句“杏花零落燕泥香,闲立东风看夕阳”,乍看是写一种“静寂”之景,这“静寂”之景是为少妇春思之情而生。闺院里孤身只影,紫燕呢喃,春泥溢香,东风拂面,杏花摇曳,自然之景的繁闹与闺人心境的孤寂形成多么大的反差! 良辰美景,形同虚设。本当邀情人共赏同娱,可如今孑然伫立,茫然眺望,无奈夕阳西下,风吹裙裾,多少次暮色渐合,多少次徒然长叹……以美景反衬闺怨思绪,伤春自怜,更见情浓,愁不自禁却又是静默无言。诗作者在这两句里似在努力写一种临逼的春景,真意却在深描这闺怨之情。“闲立”,“闲”而不闲,落笔看去轻松,其实笔端滞重,思情太浓,只得以一个“闲”字了之。“东风”、“夕阳”,看似景语实则情语。少妇无言伫立,她又是多么希望东风带去她密密的恋情报于他方的良人,直可谓“此时无声胜有声”。
末二句“倒把凤翘搔鬓影,一双蝴蝶过东墙”。如果首二句我们只看到女主人公的静立无言,感受到的只是她内心孤寂难熬之相思,那么在这末二句里,我们可以看到两组“动”的景象: 女主人公拔起凤簪撩弄飘散的发丝,一双蝴蝶飘然飞过东墙。这里,诗作者将刚才的花落无声、夕阳西沉、东风闲立、紫燕柔语、春泥溢香等意象组合起来构成的“静”的画面,向后移置而为末二句的“动”的背景。在这背景下面将女主人公先前的静默无言的相思进行了二次推移: 一是从内向外的推移,将内心活动转化为一种女性的动作,将一种无法平衡的心理冲突用形体上的某种动作引释,更见风致。这“拔钗弄影”之举本该让良人细心捕捉体味,如今既是茕茕独立,她就只有慵倦意懒心思难平了。二是从人到物的推移,将思恋之情投射到那翩然而飞的双蝶,在蝴蝶那里寻到了自身情感的聚合点。情感由外射而至一种新的回归,由物推人,睹物伤情,慨叹小生灵的形影不离,相亲相伴,怎比她只身空房,独守良霄! 这真是达到了一种写情的极致。
通鉴全诗,弥漫其间的是少妇的思恋之情,那些 “动”与 “静”的意象构成的画面恰恰是这相思之情的最美妙的风景线,而这风景线又正是一种符号化的浓郁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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