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和苏汶②先生在今年揭破了文坛上的两种秘密,也是坏风气:一种是批评家的圈子,一种是文人的化名。【首先从“文坛上”的“两种秘密”说起,引出后文的杜衡和苏汶“没有说出的秘密”。】
但他还保留着没有说出的秘密——
圈子中还有一种书店编辑用的橡皮圈子,能大能小,能方能圆,只要是这一家书店出版的书籍,这边一套,“行”,那边一套,也“行”。
化名则不但可以变成别一个人,还可以化为一个“社”。这个“社”还能够选文,作论,说道只有某人的作品,“行”,某人的创作,也“行”。【以上三段是对杜衡和苏汶“没有说出的秘密”的具体描述,也就是为了提高自己作品的名气,首先以“社”的名义编辑“年鉴”之类的评论文章,再在评论文章中追捧自己的作品。亦即文章题目所谓“化名新法”,后文对此举例说明。】
例如“中国文艺年鉴社”所编的《中国文艺年鉴》③前面的“鸟瞰”。据它的“瞰”法,是:苏汶先生的议论,“行”,杜衡先生的创作,也“行”。
但我们在实际上再也寻不着这一个“社”。
查查这“年鉴”的总发行所:现代书局;看看《现代》④杂志末一页上的编辑者:施蛰存,杜衡。【以上三段揭露杜衡等人暗中通过“中国文艺年鉴社”所编的《中国文艺年鉴》,变相抬高吹捧自己,同时贬低他人的具体做法。】
Oho!【发声词,表达了恍然大悟之后的惊讶、佩服之情。】
孙行者神通广大,不单会变鸟兽虫鱼,也会变庙宇,眼睛变窗户,嘴巴变庙门,只有尾巴没处安放,就变了一枝旗竿,竖在庙后面。⑤但那有只竖一枝旗竿的庙宇的呢?它的被二郎神看出来的破绽就在此。【此段是对《现代》杂志编辑者有施蛰存和杜衡的进一步评价,认为虽然这种化名为自己吹捧的手段的确高明,但并非毫无破绽,只要按迹循踪,找到最后的编辑名单就能发现端倪,就好像孙悟空的七十二变还是不能掩藏自己的尾巴一般。】
“除了万不得已之外”,“我希望”一个文人也不要化为“社”,倘使只为了自吹自捧,那真是“就近又有点卑劣了”⑥。【此段是对杜衡等人如此做法的总的评价,杜衡和苏汶义正词严的斥责文人用化名的不妥和“卑劣”,而实际上自己却用更高明更复杂化名手段自吹自擂,这就更卑劣更无耻了。】
【注释】
①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四年五月十三日《中华日报·动向》。
②杜衡:即苏汶。他所说“批评家的圈子”,参看本卷第429页注②。他所说“文人的化名”,见一九三四年五月《现代》月刊第五卷第一期他所发表的《谈文人的假名》。
③《中国文艺年鉴》:指一九三二年上海现代书局出版的《中国文艺年鉴》,杜衡、施蛰存编辑。年鉴卷首的《一九三二年中国文坛鸟瞰》一文,为苏汶鼓吹的“文艺自由论”辩护,同时吹捧杜衡在创作方面对现实主义文学“给了最大的供献”。鲁迅在一九三四年四月十一日致日本增田涉信中曾说:“所谓‘文艺年鉴社’,实际并不存在,是现代书局的变名。写那篇《鸟瞰》的人是杜衡,一名苏汶,……在那篇《鸟瞰》中,只要与现代书局刊物有关的人,都写得很好,其他的人则多被抹杀。而且还假冒别人文章来吹捧自己。”
④《现代》文艺月刊,施蛰存、杜衡编辑,上海现代书局出版,一九三二年五月创刊,一九三五年三月改为综合性月刊,汪馥泉编辑,同年五月出至第六卷第四期停刊。
⑤孙行者和二郎神斗法,尾巴变成旗竿的故事,见明代吴承恩《西游记》第六回。
《朝花夕拾》
范爱农、《二十四孝图》、藤野先生、阿长与山海经、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五猖会、狗·猫·鼠、琐记、无常
《仿徨》
祝福、弟兄、在酒楼上、伤逝、离婚、孤独者、高老夫子、示众、长明灯、肥皂、幸福的家庭
《呐喊》
《呐喊》自序、阿Q正传、白光、端午节、风波、故乡、孔乙己、狂人日记、明天、社戏、头发的故事、兔和猫、一件小事、鸭的喜剧、药
《故事新编》
《野草》
《野草》英文译本序、《野草》题辞、秋夜、影的告别、求乞者、我的失恋、复仇、复仇〔其二〕、希望、雪、风筝、好的故事、过客、死火、狗的驳诘、失掉的好地狱、墓碣文、颓败线的颤动、立论、死后、这样的战士、聪明人和傻子和奴才、腊叶、淡淡的血痕中、一觉
杂文集
《伪自由书》、《而己集》、《花边文学》、《热风》、《坟》、《准风月谈》、《且介亭杂文》、《且介亭杂文附集》、《华盖集》、《华盖集续编》
相关推荐
无相关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