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侠闹皇都》
【本书体例】
李忠德著。22章,33万1千字。山东文艺出版社1988年6月版。
公元1276年元世祖忽必烈经过励精图治,再度兴兵伐宋。南宋朝廷腐败无能,元军长驱直入,包围了南宋的都城临安。南宋统治者贪生怕死,要把传国玉玺献给元朝。元军又扣押了前去谈判的文天祥。这一系列事件举国震惊,更激起武林义士的愤慨。玉面灵猿吴铁弓、罗刹仙蝶文含桃等众位武林好汉,纷纷抛下了个人恩怨、门派之争,聚集皇都为国夺宝。小说以此为线索向我们叙述了一个惊心动魂的故事。
为了抢在南宋朝廷投降献宝之前抢出玉玺,众英雄夜潜皇宫,进入藏宝阁,结果发现,十八只宝箱内并没有玉玺。后得知玉玺被献往元营。张无角、尹圭、吴铁弓夜闯元营盗宝,不慎落入陷阱。元军统帅伯颜劝其投降,三人破口大骂。伯颜震怒,决意油锅烹炸三人。法场上,众英雄没等得元军动刑,就将三人平安救出。为了抢回镇国之宝,救出文天祥,在伯颜押送玉玺回京的路上,各路侠士大显身手:“斗智勇,群英大战善卷洞”“破樊笼,竹筒僧救忠良臣”。伯颜诡计多端,为防义士截宝,他暗使雪毛狐——白秋蝉用巨雕将玉玺偷运回京。众英雄闻知又汇集元大都另谋夺宝之计。铁面山魈杜若烟乔装扮成“相士”替人测字、拆字,神奇无比,以此接近了御前侍卫苦楝子,探知玉玺已被运往下都——和林。于是,众英雄潜入和林地宫寻宝,由于不谙内情,二十多位好汉误中机关,不幸牺牲。吴铁弓等人请来“神目火眼”蒋小小,识破机关,抢出国宝,不想玉玺是假,肖岚道出真情。为玉玺,众英雄又回马钓鱼城。伯颜率元军随后赶到。经过一场惊心动魂的厮杀,吴铁弓、文樱为国损躯,但伯颜终究还是没有找到真正的传国玉玺。
中国人有自己独特的审美趣味。他们喜爱自然,爱好和平,信奉中庸之道。中国的武侠小说也有着自己的美学传统。中国的老百姓喜欢有头有尾的故事,他们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因此,在武侠小说中我们看到的总是这样的结果:不管邪恶势力多么肆虐、多么强大,终将被正义力量所战胜,虽然武林英雄惩除奸恶之后有时也会飘然隐世而去,遁入空门,但这也只是“大团圆”,喜剧式结尾的另一种表现形式。所以,无怪乎有人说,武侠小说美则美矣,但毕竟只能是“成年人的童话”,它给予人的只是一种现实生活所感受不到的慰藉,一种美好理想的寄托。几千年封建专制的桎梏,统治阶级的压榨、盘剥,令中国的百姓怨愤不已。他们希望有一种人武功盖世,救民于水火,他无所不能,无所不在,这种近乎神化的武侠崇拜,积淀于我们民族的审美心理中。于是,一两个武侠、剑客可以挟迫皇帝、整治朝纲,甚至改变历史。武侠小说的创作在这种思想的支配下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人间神话”。但与此不同,《九侠闹皇都》却没有如诗如歌的传奇。在此,我们所感受的只是“悲壮和惨烈”。
历史是人写的,但历史是不以人的意志而转变的。小说一开始就将读者置于一种悲剧的氛围中。
公元1276年,剽悍的蒙古骑兵象一股汹涌的洪水,从蒙古高原向南倾泻下来,围绕着传国玉玺的得失,一场悲壮、惨烈的厮杀开场了。元军兵临城下,文天祥沥血金阶,痛陈忠言力主抗元,无奈太后谢道清只求偏安,暗中和元朝议和。文天祥不知内情,出使元营又被扣压。如同屈子、于谦、林则徐的命运一样,文天祥也挽救不了南宋小朝廷的灭亡。小说第十二回文天祥得到竹筒僧的搭救,脱离樊笼,投奔安抚苗再成。苗再成、李庭芝误中伯颜的离间计,要杀文天祥。报国无门,文天祥被迫又踏上了颠沛流离的路程,不久又落入元军之手,可悲可叹。“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一代英雄文天祥除了这传颂千古的诗句之外,再没有给历史留下什么。他有回天之术,却无回天之力。悲剧!把美好的事物打碎给你看这就是悲剧。是的,他本应有所作为……
文天祥如此,李忠德笔下的英雄们又是如何呢?朝廷昏庸无能,外族的入侵、掠夺,激起了英雄的愤慨,使他们摒弃了宗派的恩怨,割舍了缠绵的恋情,为保护国宝,不辞劳苦,历尽艰辛,然而,等待他们的是一场更大的悲剧。
众位英雄得知传国玉玺就要被谢道清献予元人,为救出国宝,铁面山魈——杜若烟率群英夜探皇城,寻宝不见。由此,一场惊心动魄的寻宝战开始了。闹潮州,法场惊起旱天雷;献秘图,烈火血溅荒郊;探和林,秘密困锁江南侠;离龙宫,蒋小小远征漠北。杜若烟神机妙算天下无双,玉面灵猿吴铁弓,飞天凌燕叶秋红可谓难逢敌手,雪毛狐白秋蝉的轻功登峰造极。可是,任凭你有绝世罕见的武功,任凭你有洞察宝藏的慧眼,结果还是惘然。第十八章,肖岚为众位英雄带来有关和林地宫的秘密,却被杜若烟误会,至使二十多位义士葬身于乱箭之下,使夺宝计划受挫,事出于偶然,却成于必然。不是他们无能,即使得到了玉玺,他们也挽救不了南宋王朝的灭亡。历史证明,他们只能是悲壮的失败者。钓鱼城白秋蝉中箭殉国,岳天松、嵇龙、吴铁弓中毒而亡,杜若烟断腿重伤,都是这悲剧最直接、最具体的表现。
武侠改变了不历史,他们只是历史长河中几朵小小的浪花,依靠武侠翻天覆地,扭转乾坤,那只是“童话”。我们的生活需要“童话”,但我们不可能生活在童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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