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损远山眉,幽怨谁知。罗衾滴尽泪胭脂。夜过春寒愁未起,门外鸦啼。惆怅阻佳期,人在天涯。东风频动小桃枝。正是销魂时候也,撩乱花飞。
这是一首念远词,主人公为闺阁中人物。上片说一夜相思情状,下片说早起时的撩乱心境。虽“男子而作闺音”,却体贴入微,表现得甚为真切。
起调二句以铺叙入题,直说“幽怨”。“蹙损远山眉”,这是“幽怨”的外部体现。眉山如远山,因幽怨而蹙损。蹙(cu),即皱。蹙损,极写其愁苦之貌。“罗衾”句,由蹙损眉山,到泪滴罗衾,进一步展现其“幽怨”情状。谓泪水洗胭脂,尽滴罗衾。着一“尽”字,极写其伤心程度。此句单独用韵,处居中位置,为词作中的关键句。上结二句,谓主人公哭了整整一夜,直至“门外鸦啼”,仍然迟迟未起。而“未起”的缘故,一是因为“春寒”,二是因为“愁”。这里,着重强调“愁”。这是上片。下片在格式上无换头,在词意上则以“惆怅”二句为“过变”,揭示其“愁”,即“幽怨”的原因。点明因为“人在天涯”,佳期受阻,所以人才如此伤心落泪。二句说出了主人公的心病。这也是直说,与“幽怨谁知”相呼应。至此,主人公的内心奥秘已暴露无余,似无须另加蛇足。于是,居中一句忽然宕开。不再写人,却写门外的小桃枝。但是,这是由春风频频吹动的小桃枝。所谓“春至人间花弄色”,无情之花木,尚且能为春风所动,而多情之怨妇,怎能不骚动春心呢?此句景语,实情语也。而下结二句,即就“小桃枝”说开去,谓小桃枝撩乱心境,而且又正处于“销魂时候”,即相思落泪时候,便更加难忍。下片所写,虽仅为自然界的一个小小景观,即一枝小桃枝,但在相思人眼中,却足以拨动心弦。这是下片。
上下两片合而观之,词作写相思愁苦之情,乃有所分工:上片所写着重在相思愁苦的具体刻画,下片则着重表现其内心世界。因此,词作所塑造的人物形象也就更加真切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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