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亭幽绝费平章,峡口清风赠晚凉。
前度桃花斗红紫,今来枫叶染丹黄。
饶将春色输秋色,迎过朝阳送夕阳。
此地四时可乘兴,待谁招鹤共翱翔。
现代评论家对于清代诗歌的成就评价大有差异,大抵认为无甚成就者居多。评价虽然难于统一,但有个事实却是无法否认的,那就是清代诗人之多,可能是空前的。仅《晚晴簃诗汇》中所列诗家就有六千一百多人,比 《全唐诗》作者的二千三百多人几乎多了两倍。有这样多喜好写诗的作家,至少显示了数量上的优势。如此庞大的诗人队伍,千千万万的诗作,如果不经仔细研读,就笼统地认为清代的诗“未逮元明,不论唐宋”,无足可取,未免近于武断。不过由于清王朝大兴文字狱,迫使许许多多的诗人落笔时,不敢闯冒锋镝,直抒胸臆,也是事实。故清诗多山水诗和寓身世经历的诗,清诗的成就,主要表现在山水诗和寄寓身世经历的作品中。
欧阳厚基的七律《岳麓爱晚亭》,是一首相当优美、完全寄托感情的山水诗。读之如见其人,如临其境。精练的手法值得借鉴。
此诗以“爱晚”二字为主题,景物描绘只起陪衬作用。故而实质上它是一首抒情诗。全诗主题突出,对仗工稳,结构严谨,“爱晚”二字贯串于全篇,并不落痕迹地把诗人自己的“爱晚”之情溶化于全诗。“清风赠晚凉”、“枫叶染丹黄”、“春色输秋色”、“迎过朝阳送夕阳”等句,无一不表达了诗人的“爱晚”之情,就是“前度桃花斗红紫”,也不过是诗人对青年时期的回顾,作为“今来枫叶染丹黄”的“起兴”或铺垫。诗中也包涵着别的感情。首句的“一亭幽绝费平章”和末句:“待谁招鹤 (山有“白鹤泉”) 共翱翔”,显然是一种独善其身和离尘出世的愁绪和惆怅,耐人寻味。这同当时清王朝统治者昏庸无能、朝政腐败、内忧外患频仍、民生凋敝等社会现实是分不开的。从此诗的格调、意境、结构安排和写作手法上看,无论哪一方面,同一般的唐宋山水诗比较,都无逊色之处。过分贬抑清诗的成就是不恰当的,也是不符合事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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