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在那儿一家春宫书店买到
一本杂志叫做《皮鞭之吻》。
我过去常常自称在里面发表过诗歌。
《皮鞭之吻》,我从来没见过。
我或许见过那种人们熟悉的技艺,
因为我是在一种鞭艺文化中长大。
祖父能用皮鞭将一条黑蛇的头打掉。
斯坦利以打蛇为乐他会从马上一跃,
猛然一鞭勾住旋动的蛇再死命一拉!
那突然伸出的蛇头“”地直窜。
这些鞭子本身也是黑色的、精细地编成的。
双臂盘绕的野兽—这种野兽会猛然冲动,
在公牛身上抓出一条血溅肉飞的长口
(然后又飞快缩回), 或懒懒地将道上一只
蚂蚁的头砍掉。我父亲曾干过。
鞭头上有个结能打死一只野兔。
有这样的规矩:对于好狗和儿童
要用相同的、对折了的鞭子抽打。
鞭头马鬃辫子打出的响声
响亮而尖厉。这是一万或一万二千
年来音障的一个人为的破裂,
响鞭就象用皮鞭打出的
闪电带来的最弱的雷鸣。
当黑蛇下了地狱,他们的毒牙
作了鞭柄上的雕刻装饰。
他们被给予的不过是正午的炎热,
汗水,流着血的臀部以及咒骂。
它们搅起灰尘的风暴来报复,
让那风暴在人的舒适
触到鞭头的地方咆哮。那是
一座寺院, 在那些说话慢条斯理的
愣小子经过干旱和军营出现在
技艺从死亡和抑制中解体的
地方之前,那寺院需要给予
更多的清洗,在圣玛丽大街。
(唐正秋 译)
将“吻”和“皮鞭”结合起来似乎是荒谬可笑的。 “吻”是导致喜悦的概念;而“皮鞭”则是导致痛苦的概念。默里把这两个词拿来作文章,赋予这两个“不协调地”排列在一起的词以新的活力和趣味。这种表面矛盾的标题到后来被证明是很恰当的。
这首诗充满了黑色幽默和荒诞,以及响鞭的拟声效果。其潜在的主题是罪恶和报复。
象默里的其他大多数诗歌一样,《皮鞭之吻》的开始和结尾都提到了一个特定的地点。在这儿, 以纯洁的象征圣玛丽命名的大街与其近旁的那个黄色书店形成了强烈的讽刺。诗中主人公(默里自己)说:“我过去常常自称在里面发表过诗歌”也是一种反语式的幽默,因为很难想象那种杂志会发表象默里这样严肃的诗人的诗。
第二节开始回顾这种“皮鞭文化”。整首诗对皮鞭都表示出了一种既爱又恨的态度。 主人公的口吻对那种技巧表示了羡慕,但那精湛的技艺却是与死亡、黑蛇、地狱、专横和永世的惩罚等意象连在一起的。这首诗在赞同和恐惧两方面也许恰当地作了相互透视。某一些又爱又恨的态度当然是有意安排的,但另一些则可能反映了某种难以解决的矛盾。 有些词如“鞭子抽打”和“鞭头”等在澳大利亚最能引起共鸣,因为澳大利亚历史上的“囚犯”常常受到这种粗暴的待遇。
用皮鞭将蛇打死引出了蛇的主题。到后面,蛇这个罪恶的象征在地狱里拿来做皮鞭的装饰。诗人紧紧扣住诗中的形象化语言,尽管用了荒诞的方法来写, 其主题却非常深刻、严肃。
诗中提到皮鞭不仅打蛇,也打狗和小孩。用“鞭子抽打”, “鞭头”等词用来对付小孩的过失显示出一种非常“不协调”的粗暴。另外皮鞭还会抓得动物“肉飞血溅”,这颇具讽刺和夸张的意味, 因为皮鞭毕竟是皮革做的。
第七节描写黑蛇在地狱里的情景。地狱之火被“正午的炎热”取代,这很具澳大利亚特点。
第八节中的一些词被认为具有性的某些暗示或象征。
最后一节中“解体”这个词是关键。这个词的英文原词是unbraids,意为将皮鞭的辫子退掉。皮鞭都是编成的,它的一些功能——用途,技艺及残酷性等也是象辫子一样交互联系和形成的。只有当那些“愣小子”克服掉自身的暴力和仇恨,皮鞭才有可能变成和平的技艺和文化。“抑制”这个词是指抑制性欲,抑制作恶的动机,抑制滥用技艺的作法等等。在努力将技艺从濒亡中解救出来的同时,默里似乎在寻求“吻”和“皮鞭”这两个对头之间的某种和谐或综合。
诗的最后几句当默里回到圣玛丽大街的宁静中来时,似乎使矛盾得到了缓和或解决。
“皮鞭之吻”在朦胧和这种滑稽性的排列中骨子里带着一种深沉的黑色幽默。它集幽默道德观念以及对皮鞭文化的研究之大成。诗中的紧张气氛一直象标题“皮鞭之吻”一样强烈。如前所讲,这首诗潜在的主题是罪恶的问题。默里暗示必须维持对某种罪恶的控制,但是那种残暴的惩罚本身就是一种罪恶。控制并非易事。
(唐正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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