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飞去了·闻捷》全文与读后感赏析

夜莺飞去了，

带走迷人的歌声；

年轻人走了，

眼睛传出留恋的心情。

 

夜莺飞向天边，

天边有秀丽的白桦林；

年轻人翻过天山，

那里是金色的石油城。

 

夜莺飞向天空，

回头张望另一只夜莺；

年轻人爬上油塔，

从彩霞中了望心上的人。

 

夜莺怀念吐鲁番，

这里的葡萄甜、泉水清；

年轻人热爱故乡，

故乡的姑娘美丽又多情。

 

夜莺还会飞来的，

那时候春天第二次降临；

年轻人也要回来的，

当他成为一个真正矿工。

 

1952年—1954年

乌鲁木齐—北京

　　和故乡恋人离别，这是一个古老的诗题，《夜莺飞去了》却唱出了时代的新意，它以回环的调子吟唱了一对边疆男女青年的爱情，虽不曲折，却很动人;看似平常，却闪射着时代的光彩。一位男青年，到了天山那边“金色的石油城”，可他对故乡和姑娘仍是难舍难分，“从彩霞中了望心上人”。为了姑娘和油田，为了恋情和人生，他立下誓言：还“要回来的”，——当“春天第二次降临”，当“他成为一个真正矿工”。像闻捷这时期大多数抒情诗一样，此诗唱出了五十年代青年心中充满时代理想和价值的爱、信念和意志。正如诗人力扬所说：“歌唱的是……以劳动为最高选择标准的爱情：是有着崇高道德原则的爱情”，表现了时代青年美丽而宽广的内心世界，表现了他们在新时代风发的意气和蓬勃的精神状态。当然，诗中的思想情感，今天看来不免感到过于简单和天真，但这首诗，诗歌对于当时青年的心态，时代的风尚的把握还是迅捷独特和准确的。

　　回到诗歌本文，只要不停留在简单的演绎上，那么，即使主题较为稚弱、浅显，也会被诗歌清新、朴素、略带吟唱味的民歌风所弥补、平衡。对这种自然、质朴的诗风作一些追踪考查，不难看出，诗歌分明流淌着中国古老民歌——《诗经》中“风”诗的韵味和气息。

　　全诗五节，围绕“走”这个动作，有一条清晰、完整的叙事线索。只要把五节中各节的第三句连起来：“年轻人走了”——“翻过天山”，——“爬上油塔”——他“热爱故乡”——“要回来的”。这条叙事线就立刻清楚地显现出来。诗人以这条线索为骨架和依托，在诗的第一、三、五节描绘了“年轻人”心理和情感的发展变化，组成了“离别”——“怀念”——“立誓”的情节，显得精致巧妙，不落俗套，具有浓郁的抒情意味。

　　同样巧妙的是，倘把全诗五节的一、二句连起来，就绘出了一只活泼而多情的夜莺，而“夜莺”和“年轻人”这两个形象又在各节一一对应;“夜莺飞去”——“年轻人走了”;“夜莺怀念吐鲁番”——“年轻人热爱故乡”;“夜莺还会飞来”——“年轻人也要回来”……两个形象，何等相似!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相映相衬;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相谐相随。夜莺是年轻人在天上的象征，年轻人是夜莺在地下的身影。很明显，诗歌以夜莺形象比喻年轻人;先言夜莺以引起所咏的年轻人。“夜莺形象”是比又是兴。在语气起兴上，它引起年轻人形象。自然而轻快;在语意形象上，它象征年轻人，和谐又美丽;在情节上，它和年轻人组成虚实相映的双线结构，而且，它和“白桦林”、“天空”组成自然环境，给“年轻人”形象托出了美的意境和氛围。

　　由于比兴的巧妙运用;又由于各节句式、长短的大体对称(一三句较短，二四句较长)，这样，诗歌在排列上整齐有序，声韵上复沓回旋，具有显著的音乐美。

　　《夜莺飞去了》这首吸取古典诗歌营养的抒情诗，就像一支优美的小夜曲，拨人心弦，像一掬甘凉的清泉，沁人心田，它具有持久的艺术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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