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

　　闻一多

　　宇宙是个监狱，

　　但是个模范监狱;

　　他的目的在革新，

　　并不在惩旧。

　　(选自《闻一多全集》)

　　【赏析】

　　在清华学校求学的闻一多，充满浪漫的风致和诗的激情。他驰骋奇思，竟把宇宙比成是个监狱。他的视野阔大以至无极：银河、太阳、月亮、地球……莫不是这个大监狱中的囚徒，当然也包括万物之灵的人类。这些“囚犯”谁也无法挣脱无边无际的宇宙的“围墙”，但诗人的笔锋一转：“但是个模范监狱”。请问模范的标志是什么?监狱将怎样处置“囚犯”?“他的目的在革新，/并不在惩旧”。宇宙将你囚禁在他的藩篱中是为了让你除旧更新，尽情地施展自己的才思与智光。他对你的过去——从昨天乃至亿万年前——的越轨之举一概不予惩办，不管曾有过星球的碰撞，抑或人类的互噬，宇宙以博大的心胸要改造这一切的罪行与罪愆，企望“囚犯”改过自新。

　　年轻的诗人以浪漫的基调和稚气的油彩，把这个监狱描摹的既不可怕更不可怖，几乎没有压抑之感。诗人似乎正喃喃地与宇宙对话，既抱怨宇宙对自然万物的束缚，又赞颂他与人为善的慈怀。这正反映了年轻的闻一多还处于涉世未深的人生起跑线上，他歌吟的是自然界永恒的律动，而非社会现实的血肉画图。

　　但诗人对理想的追求是跃然纸上的，他对未来充满着乐观的信念。这种追求和信念将支持他去接触并不那么浪漫的社会，从而在他的纯洁善良的心灵中爆裂出爱憎的火花烈焰、正义的电闪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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