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
你看太阳像眠后的春蚕一样,
镇日吐不尽黄丝似的光芒;
你看负暄的红襟在电杆梢上
酣眠的锦鸭泊在老柳根旁。
你眼前又陈列着青春的宝藏,
朋友们,请就在这眼前欣赏;
你有眼睛请再看青山的峦障,
但莫向那山外探望你的家乡。
你听听那枝头颂春的梅花雀,
你得揩干眼泪,和他一支歌。
朋友,乡愁最是个无情的恶魔,
他能教你眼前的春光变作沙漠。
你看春风解放了冰镇的寒溪,
半溪白齿淙淙的漱着涟漪,
细草又织就了釉釉的绿意,
白杨枝上招展着么小的银旗。
朋友们,等你看到了故乡的春,
怕不要老尽春光老尽了人?
呵,不要探望你的家乡,朋友们,
家乡是个贼,他能偷去你的心!
【导读】
唯有乡愁如古人
“太阳……吐不尽黄丝似的光芒”“负暄(冬天晒阳取暖)的红襟在电杆梢上”“酣眠的锦鸭泊在老柳根旁”,黄、红、锦,多色并现,如一幅画,但与“因思杜陵梦,凫雁满回塘”相比,它少了点想象空间。
“朋友们,请就在这眼前欣赏;/你有眼睛请再看青山的峦障,/但莫向那山外探望你的家乡。”这样的手法,南宋诗人戴复古已经运用得很成功了:“最苦无山遮望眼,淮南极目是神州。”读者自可比较。
作者笔下的家乡,是一种虚写,它更像一个遥远难寻的幻影,供天涯游子暖暖心、捂捂手。“等你看到了故乡的春,/怕不要老尽春光老尽了人?”回乡是何年?人老春未老。春风、白溪、细草、白杨,本身就是美的,何况还隔着时空而看呢。
“呵(ā)……家乡是个贼,他能偷去你的心。”全诗采用第二人称的方式,娓娓而道,像是与远方的友人低声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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