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来
我要回来,
乘你的拳头像兰花未放,
乘你的柔发和柔丝一样,
乘你的眼睛里燃着灵光,
我要回来。
我没回来,
乘你的脚步像风中荡桨,
乘你的心灵像痴蝇打窗,
乘你笑声里有银的铃铛,
我没回来。
我该回来,
乘你的眼睛里一阵昏迷,
乘一口阴风把我灯吹熄,
乘一只冷手来掇走了你,
我该回来。
我回来了,
乘流萤打着灯笼照着你,
乘你的耳边悲啼着莎鸡,
乘你睡着了,含一口沙泥,
我回来了。
【导读】
像爱你一样爱国
用爱情的形式书写别样的内容,古亦有之,如“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这是拒绝军阀的诱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这是询问自己的诗文是否合格。
到了现代,郭沫若的《炉中煤》就是以女郎的形象代表祖国。闻一多也效仿之,尤其在情感的喷涌方式上,与郭诗极为神似。
诗中的“你”,不仅是爱情相思的对象,更是让诗人魂缠梦绕的祖国。
祖国如一位年青的姑娘,“拳头像兰花未放”,“柔发和柔丝一样”,“眼睛里燃着灵光”,“脚步像风中荡桨”,“心灵像痴蝇打窗”,“笑声里有银的铃铛”。可是,“我”没有及时回来看望你。
正处在危难中的祖国,像一个病入膏肓的姑娘,“乘你的眼睛里一阵昏迷……/一只冷手(代指死神)来掇走了你”,可是,“我”还是没有及时返回看望你。任凭你被折磨、被损害、被凌辱。
等到“我”终于赶回来了,而你已经死去,死在浓黑的深夜,嘴里“含一口沙泥”。没有想到啊,“我”“乘流萤打着灯笼照着你”,“我回来了”,而你早已没有了年青与美丽,而且早已成了冰冷的遗体,竟然还“含一口沙泥”。
结尾的黑色阴冷与开头的风姿绰约形成对比,结尾巨大的心理反差与开头热切的梦想期待形成对比。“读者的心禁不住和诗人一起战粟,为爱与美的破败和失落而深深痛惜。”(阎延文)诗人反复说“我该回来”,而终于“回来了”,却只看到沉重如磐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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