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鹅》

　　在北京，一只白天鹅被人枪杀了

　　不要对我说

　　这是一脉污水;一座天然舞厅

　　我可以轮流在你们肩上做窝

　　不要掩盖我

　　市侩估价羽毛;学者分门别科

　　情侣们有了象征;海报寻求游客

　　不要在夜里睡得太死

　　不要相信寂静，寂静或许是阴谋

　　如果不能阻止，那么

　　转过身去!

　　不要让我看见

　　你们无所事事的愤怒与惊愕!

　　不要挽留我的伙伴

　　当树梢挑起多刺的信号球

　　让枪声教训他们重新选择自由

　　不要把我制成标本

　　我被击穿的双翼蜷在暖热的血滴中

　　血滴在尘埃里滚动，冷却成琥珀

　　不要哭了，孩子

　　当你有一天想变为

　　一朵云

　　一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

　　一艘练习本上的白帆船

　　不要忘记我

　　赏析

　　舒婷在这首《白天鹅》中，让诗句游走在血腥与清新之间，何尝不是这样的一种自我麻醉?

　　她救不了这只在北京玉渊潭被人枪杀的白天鹅，也救不了枪杀者视天鹅为屠物的思想，唯有通过似乎最没有力量的诗歌，来表达微弱的呼声。

　　对于读者而言，这或许也仅仅只能令人体会到文艺之美，他们同样无法通过一首诗歌就拯救一只天鹅。

　　但幸好，诗歌还在，我们知道一只白天鹅以我们不愿意的方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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