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胸脯生就令诗人们动情,
那爱情象物质一样无言、永恒,
诗人却一个个碰得伤痕累累。
我高踞蓝天,难解如狮身女妖;
心比莹雪,纯洁似天鹅的羽绒;
我不喜欢打乱了线条的运动,
我从来也不哭,我从来也不笑。
我仿佛从最高傲的雕像那里
借来了庄严的姿态,而诗人们
将在刻苦的钻研中耗尽时日;
因为,要迷住这些温顺的情人,
我有明镜使万物把美色增添:
我的眼,闪着永恒之光的巨眼!
(郭宏安 译)
《美》是波德莱尔《忧郁与理想》中又一首表现他独特美学思想的诗作,是诗人从另一个视角来审视他的美学理论的折射断面。它最初发表于一八五七年四月十二日的《法国评论》上。
诗中把美写成是无表情、无感觉的,流露了波德莱尔自浪漫主义转向象征主义这一过渡时期深受巴那斯派诗人对美刻板式的理解的影响。
“巴那斯派”是出现在十七世纪六十年代法国较有深远影响的文学团体。 “巴那斯”原是希腊神话中阿波罗和缪斯居住的山名,现移为这个艺术团体的名称。因为他们在精神上表示要离群飞翔,故又被称为“高蹈派”。 “巴那斯”派是自然主义的艺术潮流在诗歌上的表现,他们宣扬不问政治,而单纯追求艺术形式上的造型美; 他们标榜诗歌“不动情感” “取消人格”的“客观”的性质。
诗人在这首诗里传递了自身对美的理解复杂而矛盾的心路历程。
美是冷峻的, 无声息,无激情,所以就“从来也不哭”也“从来也不笑” 。 而对 “移动的线条”就从来无动于衷, 漠不关心, 似乎象一尊高傲的纪念雕像, 摆出 “堂堂的姿态”。 似乎象拦阻行人蹲在高空的狮身人面像, 向你发出神秘的笑容。 美如晶莹白雪, 美如羽绒轻捷, 美的胸脯令诗人们沉醉,但一个个碰得伤痕累累, 爱情沉溺者因美而感叹, 因美而耗费青春, 为之徘徊。 但美与爱常是永恒的, 象大理石一样闷声不响。 美是石头 (物质) 的梦 (理想) , 有其沉寂的个性, 也有其梦幻的热烈。 美在梦里永远扑闪着她那放光的大眼睛, 是反射人间风云的一面大“明镜”,增添了她妩媚秀丽的魅力。 由此,和她那冷酷无生气的、 刻板的永恒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美的多面风貌被刻画被描摩, 抽象的美在诗的阐述下,被反映得生动形象, 变得如见其貌如闻其声, 散射出多角度多方位多层次的完整光彩。
美, 明亮诱人, 永远用柔和的秋波吸引着她的恋人。
(柳易冰)
相关推荐
无相关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