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的金石故人,
为多少玫瑰唇的少女
为多少捷足的少年
在宽广难越的溪滨
捷足的少年们已埋下,
玫瑰唇的少女们长眠
在玫瑰花落的田野
(施颖洲 译)
霍思曼是一个严谨的古典文学学者,又是一个抒情诗人。他的诗数量不多,一生中就写了两部诗集——《希罗普郡少年》 (1896年)和《最后的诗》(1922年),而且两部作品问世后都受到了评论家的严厉批评。尽管如此,他的诗还是被认为是“属于这个时期最出名的诗歌之列” (《英国文学简史》,123页)。 《我的心载满了伤悲》,就是收入《希罗普郡少年》 集子中的第五十四首抒情诗。在这首诗里,诗人通过对故人的回忆和对人生、青春的感喟,表现了对青春之易逝、命运之难握和死亡之不可抗拒的无限伤感。
霍思曼几乎所有的抒情诗都是短诗, 用词异常简朴, 从而形成了“简洁”这一大风格。 有人说他的诗“简洁如格言”,一点也不过分。这种如格言的简洁在《我的心载满了伤悲》这首诗中是显而易见的。全诗共两节仅八行,便给我们展现了一个充满了回忆和悲伤的静态世界: 矫健的少年已安卧在难以跨越的溪边; 而在凋花落红的田野里,却埋葬了往日鲜丽如妍的少女。 唯留下孤独的未亡人, 在默默地为他(她) 们哀伤……其悲剧效果使人无不为之撼动。 八行诗用笔经济到了 “吝啬” 的地步, 读来却一点不觉枯燥乏味。在这简洁的形式之下,读者不难捕捉到诗人对人生的悲恸:爱情转眼凋谢; 命运难以抗拒; 死亡啊, 你是何等地残忍! 尽管全诗的感情范围略嫌狭窄, 但毕竟还能从个人的悲哀联系到亘古以来自然的压迫、 天公的不允, 字里行间渗透着对自然对宇宙无可抗争的悲观和自卑感。
霍思曼的诗还有一大特点, 即多着重描写少男少女的心境和感情。青年人本应是朝气蓬勃、 充满希望的, 但他却偏写他们的不幸、 他们的夭折与凋落。 这种情调在 《我的心载满了伤悲》 中得到了充分的表现。 诗的第一节着重写 “忆” 。读着诗句, 我仿佛望见诗人坐在荒野的一块孤石上,默默地怀念故人,怀念往日矫健美貌的年轻朋友的悲凉情景。 第二小节则着重写“悲”:悲昔日捷足少年的夭折, 悲过去红颜少女的凋谢, 悲自然的残忍, 悲宇宙的不公……真让人越读越觉得沉重,愈品愈觉得悲哀。读者的心,恍惚也随着诗人悲伤的目光, 抚过了那 “宽广难越的溪滨”,那“玫瑰花落的田野” , 并久久伫立于亡灵之旁, 默默垂泪, 与之相伴……此时此刻, 诗人的伤悲, 也就成为我的伤悲、 你的伤悲, 成为大伙儿的伤悲。 其强大的艺术感染力, 读者不难体味出来。 而这种悲剧性的艺术效果, 也正是霍思曼选择写年青人的不幸所刻意追求的。
(晓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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